俗话说得好,没有什么是打一炮解决不了的。
? 如果有,那就打两炮。
? 我他妈被解华容按着打了一炮又一炮,半夜突然被他一脚踹醒。
? 解华容半眯着眼睛,一脸不耐烦:“滚出去!”
? 这场景过于熟悉,仿佛回到了我当助理时被吵醒的日日夜夜。
? 麻利地捡起地上的衣服,我睡眼惺忪的走到门口。回味着方才做过的美梦,无他,梦里有苏渭水。
? 外面的天比深蓝要浅,比浅蓝要深。像是劣质钢笔水的涂满的那种深沉颜色。
? 此刻我才算知道什么叫“夜凉如水”。北方的秋天晚上偏凉,起的早了还能看见树叶石头上挂的细小露水。太阳起来才能把这些水珠蒸一蒸,恢复秋天原有的温度。
? 我只穿着衬衫西裤,大衣都落解华容屋里了。又困又饿,只知道机械般迈腿,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 掏出手机一看,凌晨三点多。
? 这里是有名的富人区,独门独户的别墅,地方大的惊人。也不知道等我走到打车点能不能打到车。
? 我在心里恨恨地咒骂解华容,把他祖宗十八代暗暗问候了个遍,又憋着口气,不愿回去。
? 怪不得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摊上解华容这个疯狗模样的,说亲就亲说打就打,可不就墙倒崩我一身土。我神游般想。
? “哥?”
? 这个时间静的出奇,连路灯都闭了大半,只留几盏。这清脆的一嗓子吓得我魂不附体,睡意都消了。
? “哥!”
? 这次声音离我更近了,左边的院子门口亮着一盏昏黄的灯,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模糊人影从木头围栏里探出半个身子。
? 夜色深深,对面的少年非牛鬼蛇神,一双眼睛干干净净的望着我,盛满重逢的喜悦。
? “涓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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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博希以前不叫尚博希。
? 他16岁从离s市不远的乡下升学过来读高中,那时候叫尚涓。
? 听说他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母子俩人九死一生。算卦的路过说他多灾多难,当女孩儿好养活。他母亲就给他取名尚娟,随父亲的姓。
? 后来小学时候读书,老师问他“尚娟”是哪个“尚”哪个“娟”,他觉得这个名字羞耻,便和老师说是流水涓涓的涓。
? 高中时候他小小的一只,嫩生生的,豆芽菜做的姑娘一样。学校里不知道谁传出来说他妈妈是勾引人的小三,他是私生子,一帮半大丫头小子下手没轻没重,拉帮结伙儿孤立他,骂他,丢他的东西。见他不反抗,越发变本加厉。
? 以上都是他跟我说的。我遇见他时,是在舞蹈班里。
? 舞蹈教室旁边连着更衣柜,尚博希带着衣服去换,被堵在了更衣室里。
? 我进去的时候,就见一群人围着一个穿白衣裳的小姑娘。小姑娘手里的衣服都被撕坏了,为首的孩子拿着剪刀,正剪小姑娘脑后的马尾。
? 一头黑亮柔顺的头发披散下来,被剪的狗啃一样,人群一阵推搡,婊子,贱人之类下流的词语被讲出来攻击别人。
? 她就捂着头顶的刘海儿抿着嘴小声哭。
? “老师来了!”我在后边大喊一嗓子,那群嚣张跋扈的少年少女顿时鼠蛇一样四处逃窜。
?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到男生更衣室里来?”我问。
? 那小姑娘哭的更凶了,小声呜咽:“我不是女生。”
? “不是女生你留长头发做什么?”
? 当时的学校校规森严,人们没有这么大的包容程度,更加崇尚硬挺有力的男孩,留长发的男孩子甚至会被人叫“娘炮”。
? 尚涓于是连丑丑的刘海儿也不顾了,圆圆的眼睛花苞儿一样裹不住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金豆子。
? 我吓的手足无措,心底里却偷偷吐槽他是一个“哭包Jing”。
? 出于对幼小动物的同情,我带他换了衣服,剃了时下最丑的寸头。他的头发被剪毁了,有的还算长,有的几乎是贴头皮剪的,在头顶一块,像只癞皮狗。
? “这是当下最有男子气概的发型。”我说。
? “真…真的吗?”尚涓抿抿嘴,红肿的眼睛露出一点笑意来,好像抓住了希望。
? “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和家长?”我送他回家 边走边问。
? 他支支吾吾,到家门口才似是而非地说了句:“我家里人很忙。”
? 后来我才知道,他妈妈最近联系上了他爸爸,窜连着和原配离婚娶她。不愿理他,并告诫他也不许告诉老师,说是挺挺就过去了。
? 尚涓是她进尚家最大的砝妈,她怕极了丑闻。
? 我看着犹如根枯草的尚涓,他很瘦,也不高,皮肤白的几近泛黄。我的身板在同龄男孩子中虽然也不算高大,但也算“一天一个样”。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