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穿过农舍往亮着光的窗口前进,直觉告诉他,Tom Riddle就在那里,而他的直觉在十五年来一直十分可靠。
当他靠近窗口时,能听到低低的说话声,一个年迈的妇人冷漠沙哑的声音透过窗户传了出来:「?所以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要钱吗?」
Harry小心翼翼地探头去查看里面的动静,他看到了Tom面向三个神色冷淡的人,苍白的脸上退去了所有的血色:「?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得了吧,你顶着那张脸在深夜来访,避开了仆人不就是想要勒索我们吗?」那名妇人在沙发上挪动了身子,显得有些不耐:「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勒索了,整个社交界里谁不知道我的儿子抛弃了家世良好的Cecilia被个村妇给蒙蔽了——你就是那女人的孩子吧。」
「?蒙蔽了是什么意思?」Harry看见少年的手因为用力握紧而有些泛白,他从对方平静的脸上看出那之下的暗涛汹涌,他跟Voldemort相处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已经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他极力隐瞒的情绪,他知道Tom正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怒意,而那山雨欲来的沉静黑色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那个妖女?用某种?邪恶的魔法蒙蔽了我,唆使我跟她结婚。」站在长沙发另一头的男人把视线从酒杯上转向面向他们站着的少年,男人与少年简直像是一个模子翻出来的样子,Harry知道那是Tom的父亲,老Tom Riddle,然而他面对着自己的儿子,说话的语气里却满溢着怨恨,像是他所注视的对象不是自己的血亲而是一个仇人:「她使我身败名裂,那个肮脏的魔女用她那恶魔的把戏怀下了你,我迟早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会找上门来。」
少年英俊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他抿紧自己的唇不发一语,看着面前与他长相相似的男人憎恶的脸色,Harry联想起了他在Dursley家的日子、那些遭遇与他们说过的话——他心底产生了一种隐隐的羡慕,因为Tom的神情既没有展现畏惧也没有为此感到受伤,尽管不能说少年全然没有被那些糟糕的对待影响,但Harry看得出来,对方只为跟Riddle一家拥有血缘关系感到作呕跟愤怒:「我不敢相信我竟然会跟那个女人结婚,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简直是我的耻辱!在我摆脱那妖术之后十五年,她现在让你过来又是想做什么?」
「我的母亲没有让我过来,她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Tom暗色的瞳变得更加深邃,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把心底的疑问问出口:「我以为你们应该知道?Evans先生不是你们派来的吗?」
「Evans?我们从不认识任何一个姓Evans的人,这种默默无闻的姓氏不可能跟我们有所往来。」正当老Riddle夫人刻薄地否认Tom的话,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老人打断了她,他眼神恍惚,像是在挖掘记忆深处的一场朦胧幻影:「?不,我记得在Tom回来的隔年,有一个自称是Gaunt女儿朋友的男人来跟我们要钱?那人好像就是姓Evans? ?哼,那些低劣的鼠辈什么都干得出来,他们难道以为有丑闻就可以拿捏身份地位远高于—--」少年难以抑制地大笑打断了老人最后的喋喋不休,那笑声高亢而冰冷,让Harry联想到Voldemort杀掉他母亲前那残酷的笑声,他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魔杖,感到自己戴着手套的手心因为紧张而一阵chaoshi——他来之前决定套上Fred跟Gee制作的防御手套,以防万一。
Riddle老爷惊怒地看着Tom,他从未见过这等无礼之徒,即便是粗鄙的村民也看在他的身份上敬他三分,而眼前缺乏教养、神似儿子年轻时候的傲慢小鬼,竟与自己拥有血缘关系,还是自己儿子被女巫欺骗所生下的家族耻辱,思及此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更露出嫌恶的表情:「你笑什么?」
「我只是感到很可笑,我竟然会以为我那肮脏的麻瓜父亲,肯定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才让一个巫师关照他遗留在孤儿院的孩子。」Tom止住笑,脸上被恶意与仇恨填满,让那张英俊的脸扭曲成让Harry背脊发凉的面容:「事实证明麻瓜终究是麻瓜,尽是些自以为是的下等生物。」
下一秒他的魔杖从袖口滑出落入他的掌心,在咒语滑过他唇齿之间的同时,客厅的窗户被人撞开,一个瘦小的身影窜入屋中迅速地在Riddle三人面前挡下了划过茶几的耀眼光芒。三名成人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超出现实的场景,只看见一名头发蓬乱的少年伫立在他们身前,而他手中的手套化为黑色的碎片散落一地。
「Evans。」Tom轻声低语着,话语中的恨意像是毒一样流淌过他的嘴角,意识到Evans又来打扰他的好事让他怒不可抑,这个姓氏如今给他带来的感受比以往更加复杂,而他不知道其中哪种情绪更为强烈一些,但对于小Evans,他敢肯定自己只想将男孩除之后快。
对面的Harry站稳身子后,便被对方深渊似的黑眸中所产生的疯狂情绪摄住,没有注意到Tom手腕轻微翻动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