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天,我受不了了,我在过马路时看到早上在微博刷到的自杀男生在对面等红绿灯,打着电话有说有笑,混在人群中很容易被忽略,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但是跳转绿灯再看,人不见了,身旁都是一样麻木的急躁的等着上班上学赶交通工具的脸,那样生动的,眉飞色舞边说边笑的表情,印象深刻,却是没有再见到了。
我想了很久,打开私信问发布微博讣告的当事人的姐姐,我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说,你从他的遗书中可以看出来,是个温暖的阳光一样,爱笑的男孩子呢。
她说这样的人哪里想到会自杀呢?
我不愿提及她的伤心处,就说我是他的一个小学同学,慰问悼念,想了半天,翻来覆去没什么话可说,关掉手机。
我去找教授,说了我的情况,也不是要他替我解决,我知道找他解决还不如找拉普道士驱邪管用,想听听他怎么说。
老韩想了想:“我们上次所说的,人在濒死体验下,还能看到东西,记住外部事物,并且能完整复述他死亡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普遍认为,确实存在一种独立于人体外,类似灵体的东西。”
我问:“那么那东西是什么?”
他在纸上写下几个英文字母。
consciousness
意识。
“有人认为濒死体验是人脑的反应,出现的幻觉,可是在有过濒死经历的人死后的一段时间,脑电图变为直线,也就是说脑停止活动,很难用这个理论解释。现在广为接受的说法就是意识,既然这种并非由人脑创造出来的独立于外的意识存在,那么你的意识中有了他们,他们就可以顺着意识过来找到你,也可以理解为脑电波一类,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我说:“那我有时能看清他的长相有时不行,有时驻留的时间长一点有时很快就消失了,仅仅听闻它的事情就会见到吗,还是必须要知道它的名字,看过它的照片?”
他说:“如果上面说的成立,理论来讲,信息越多,了解的越完整,就会更清晰。”
他说,“我之前就很担心,你能当作不存在毫无影响地生活吗,真的能完全从前意识抹去吗,自欺欺人到这种程度是可以做到的吗?果然,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你受到了它的影响。”
我当然从来没有忘掉过它,或者当作不存在,只是我尽力了,尽力不让我的正常生活受到干扰,尽力不与真实脱节,尽量若无其事地假装一如往常,可我越回过神来越细想,越觉得沉重,要真是一场梦该多好。
有天发生了一件意外,我在新闻上看到一男子到小学门口持刀无差别伤人事件,最后自尽而亡,感觉不太好,果然,那晚我在梦里见到那个人,他摇着我的领子叫我开门,开门。无法判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他真的出现在我的意识中,也就是人们说的托梦。
我在做动物机能实验时伤了自己,指导学弟学妹杀小白鼠时我拿解剖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不小心就戳出一道血痕,实验室里的人都吓坏了,按理来说不应该,把握轻重这种事正常人都办得到吧。
拉普把新闻找出来,发现那个人就是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刀自刎死的,据说当时血溅三尺,场面不堪入目。震惊之余放下电脑:“看来影响比我们想象的都要深远啊。”
我心说反过去利用那我不赚了吗,去看点博士教授大牛科学家意外逝世的消息,他们就过来帮我考试做课题,就算在梦里提点一下,我都不至于为毕业挣扎,那小日子必定过的舒舒服服,人生跟开挂了一样。
拉普打醒我:“人愿不愿意帮你不先问问,死了还要干这干那你算老几,再说你得找多少资料多了解这个人才能维持到帮你做完一个课题考完一场试的程度?”
拉普把煮好的面条端到我面前,“我告诉你啊面条,你这相当于养一个鬼蛊,想法相当十分之危险,你会养吗?养不好遭反噬不说,万一你这东看看西看看,大牛教授没招到,又招到一凶险的变态杀人犯,下次不是割脖子,直接捅人了啊。”
风险与机遇并存,但这风险代价太大了,我负担不起。
从那之后拉普禁止我读书看报,会收走我手边的报纸杂志,有时候看着节目啪关掉屏幕,说,面条,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你现在开了门,是想那些鬼来烦你是吗?说完盖上收走电脑。
我做实验写论文又不能不用,专门找学软工的朋友做了个屏蔽软件,俗称衰事防火墙,手机里面资讯信息一律关闭,之前我都会让他先检查有无类似信息,就怕这种东西突然跳出来。我是彻底没有了接受社会新闻讯息的自由。
现在不仅是在与原来的世界割裂,更是在重塑。
我想了很久,想通了,我跟老韩说,明天我就去向学校提交转专业申请,他没说什么,既不说同意也没表示反对,我就当他默许了,交完申请出来,我感觉一身轻松。
是的,我身上有很多谜团,我决定去解开它,就算解不开,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