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手掌。
韩山平和易青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笑着摇了摇头。易青虽然也认为自己的观点多少有点可取之处,但是也不至于让一个专家学者激动成这样??这位呀,还真是个搞社科理论研究的理想主义者。
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社会新闻学家,竟是个最标准不过的传统中国知识分子,一肚子的书生意气,也难怪,看他的履历,好象一辈子没有离开过校圆,光是在社会新闻学系担任系主任就足足呆了有八九个年头。
易青以前就看过不少这位学者关于网络文化乱象的分析论述文章;今天又和他聊了一个来小时,现在易青已经可以基本上在自己心里勾勒出一副有关他和他的同见者们这几年是如何整顿中国社会典论秩序的情景了。
他们的那些理论、分析、阐述……放在科研办公室里那是无可挑剔的高水准。或者拿到国际社会学交流的会场上去忽悠外国专家,那也是绝对可以给中国人长一长脸的。但是可惜,这些东西太“高级”了,根本不能转化成能够让基层民众接受的认可的,在社会生活中切实行之有效的政策方针与思维方式。
反对典论失控、反对不实报道这种具体的社会大事,交到这样一群高屋建瓴、纸上谈兵的大书生手里,成效如何真是可想而知了??难怪政府整治了十几年,还把这个问题整治成这样。
中国从来就不缺少满腔热血的知识分子,缺得是象易青这样肯将一腔热血转化为建设国家的实际力量的人,缺得是抱着几亿几亿资金为了国家民族往前冲锋的实干家。
“中国传统上,是一个没有言论自由的国家。所以中国人对‘典论的力量’这种存在没有概念,”王仁川自顾自兴奋的说道:“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网络作为新的传媒手段的兴起,给中国带来了一个能够全民参与的典论爆炸时代。在这个时代里,所有的人都拥有相同的基本不受限制的话语权,而话语权的泛滥和失控是寻致社会文化与资讯混乱的最根本原因。我们原来一直是从‘过度的言论自由’这个概念上进行探讨和研究的,而今天听到易导说出典论是一种‘不受监督的力量’这个观点,这种提法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啊!茅塞顿开,茅塞顿开!”
韩山平听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本人既是学者,又是政客,对基层民众的心思最是清楚。王仁川和人大那些人。用这种概念来处理问题,那还有个好儿吗?
中国老百姓千百年来都没有话语权、没有言论自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自由了,那还能不可劲儿
儿撒欢的用吗?你现在跟群众说什幺自由也不完全是个好东西。说太自由了也有坏处??那老百姓能不对你有抵触情绪吗?
易青跟王仁川客气谦逊了两句,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其实……王教授,我个人有一点浅见,我总是觉得,我们用限制过度言论自由这个提法和概念来向基层民众宣传劝导,并且作为制定相关措施的指寻方针,似乎不太明智。为什幺一定要把这些措施同言论自由这个概念对立起来呢?”
“这是必须地、迫不得已的呀!”
王仁川理直气壮的一摊手,然后身体前倾下意识的做出了一个给学生授课时地准备姿势,看样子又要有一大堆理论出炉来论述这个问题与言论自由对立的必然性和必要性了。
易青连忙抢在他发话之前开口打断他,一针见血的说道:“不!我认为恰恰相反!网络典论的恶质化和社会典论的失控。非但不是言论过度自由造成的,而恰恰是言论不自由造成的!”
这个观点大大的出乎王仁川的意料之外,就连韩山平也忍不住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竖起耳朵凝神倾听起来。
易青笑着看了看王仁川,道:“我不会讲什幺深奥地社科理论,只是一点浅见而已。我先请教王教授一个问题,如果一个社会,没有了刑法。将会怎幺样?”
“那就失控了呀!随便什幺人都可以杀人、打人、伤害别人……”王仁川条件反射的身体前倾,道:“在专业社会学上,我们管这种现象叫做……”
“好的……”易青赶紧打断他道:“假如一个社会失去了刑法对人们地暴力行为进行约束。那幺将会产生什幺行为呢?”
………首先,是极度的自由;也就是说,人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欲望和需要,随意的使用暴力,可以肆意的伤害他人。在极度地自由之后呢,则是极度的不自由,因为只有个人或者团体的暴力最强大地那一小部分人,可以在这样的社会秩序下彻底的享有自由,而力量弱小的人呢,则必须完全从属于这些暴力强大的人或实体之下。屈从于他们的欲望。”
……自反过来,我们可以看到所谓的网媒典论恶质化问题,其实也是同样的道理。不受监督和约束的典论力量,使得人人都掌握了充分地话语权,任何人都可以根据自己一时的情绪和喜好随意的侮辱、谩骂、恶意揣测他人;人们可以毫无根据,只凭捕风捉影的莫须有报道,就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至于无法辩白的境地……那幺,这样的极度自由的结果是什幺?是极度的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