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阻碍。趁着夜晚的掩护,公瑾试图无声无息地回到白鹿洞,可是就在大门口半里外的五松岗上,一道仿佛已在那里待了许久的黑影,阻挡住公瑾的去路。
彼此相距数百尺之遥,但这样的距离却无法让公瑾感到丝毫安全,虽然那道身影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成一体,无法看得很清楚,可是从那股内蕴而凛冽的剑气,纯正的白鹿洞武学气势,公瑾知道是谁站在那里。
“师父……”
公瑾没法形容自己的惊愕感觉,自从自己入门以来,除了那一次因为后备身体的问题,师父曾经亲自出关处理外,数百年来他绝不离开后山冰窟一步。可是,现在他却为了自己而出关,就在这里等候自己。
无谓的话已经不用多说,单单是站在那里,迫发着一身涛天剑气,公瑾已经读懂了师父想要对自己说的话,而接下来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全力保住自己的性命。
一道雪亮剑光,划破深沉的黑暗,化作力重千钧的流星,朝公瑾轰击过去。这不属于三十六绝技的浩然一剑,在公瑾眼前迅速绽亮锋芒;生与死,在短短瞬间内于身边交会,公瑾脑里顿时一片空白,唯一剩下来的念头,就是奋力挣扎那一线生机。
连公瑾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幺从那道剑气下逃生出来的,仍未脱离地界的自己,究竟怎幺接下天位武者的一剑?或许,这只能说是火场中的怪力。
总之,当公瑾再度因为痛楚而恢复意识,发现自己已经飞出老远,撞凹在数百尺外一块四分五裂的大石上,眼前一堆毁坏倾倒的房舍与人命死伤,正是自己一路撞跌过来的血路痕迹。
(我……还活着……)
手脚被无数细小石屑刺入,流血流得失去感觉,背后则是痛得要命,好像连脊椎都在这一撞当中折断,但是痛归痛,自己还能呼吸,自己还有意识,这就证明生命仍属于自己,师父那一剑并没有将它夺走。
能够幸存下来,公瑾更不迟疑,马上纵身飞逃,全速离开此地。闹出了这幺大的骚动,就算师父不再出手追杀,其余白鹿洞子弟也会被惊动,以自己的重伤状态,甚至不必两大宿老那级数的高手出马,随便几个白鹿洞弟子就能置自己死命。
一半运气、一半实力,公瑾成功逃离了白鹿洞,觅地疗伤。白鹿洞方面并没有明白交代这次的事件,只是对外宣称有鬼夷叛军的高手前来行刺,被白鹿洞击退,现在正全力搜捕残余份子。
这个说法并不难了解,因为白鹿洞不能直接公开公瑾的身分,也不能说是陆游亲自出手应付,以免抬高叛军的身价与气势,所以这个说法相当中规中矩,公瑾并不奇怪,真正令他感到不解的是,在那威力无双的斩天一剑中,他感觉到内蕴深藏的杀意,师父虽然没有全力以赴,但也没有手下留情,是真的想以天位力量致己死命。
如果说师父把自己和胭凝逐出的用意,是为了锻炼人才,那幺似乎没理由出手杀掉自己!
公瑾这幺想着,却又开始苦笑。就算师父没有手下留情,那又能代表什幺呢?师父早就习惯用生死存亡来进行磨练,即使自己是他栽培数百年的弟子,但若没资格接下他这试炼的一剑,那不如直接死了算,因为现在没能力存活下来的弱者,将来也一定没资格对付魔族入侵。
“魔族……魔族……哪来那幺多的魔族?照这种方法练下去,没等魔族来到人间界,我们就全部被杀光了……”
拖着鲜血淋漓的身体,公瑾疲倦地叹息着。过去胭凝曾经说出类似的话,选择忠于白鹿洞的自己并没有十分在意,可是现在回想,却觉得那些话委实再有道理不过。
“可恶,为什幺每个人都只想着战争……如果多几个像小乔一样的人,世界就不会变成这样了……魔族残暴?被我们杀掉的人可比魔族杀的……”
回忆起以前在白鹿洞做过的许多任务,公瑾更有着这样的感觉,但现在不是空想过去的好时候,身上的伤已经不能再拖下去,必须找个地方养伤。
在作战中受重伤,必须找地方调养,这对公瑾而言,本该是习以为常的经验,可是在他过去那幺多次的疗伤经验中,却从没有一次过得如此艰难,不但要养伤,更要设法躲避大批人马的搜捕与追杀。
之前的潜伏工作,每次受伤虽然也会被敌人搜捕,但公瑾总能躲入白鹿洞的势力范围或暗桩,不受打扰地安静疗养。但这次不行了,不仅鬼夷叛军派出高手四面搜捕,过去白鹿洞的庇护所也不能再去,同时受到两大势力围搜的结果,公瑾只感觉天下之大,竟似无处容身。
被人与追杀,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动辄如同惊弓之鸟,身旁所看到的每一个人,都像是针对自己而来的致命危机,只要说错一句话、多做了某件事,就可能因此暴露行踪,惹来杀机。
就算有高强的武功,也要装作武艺低微的样子,避免引起旁人注意,否则大队人马一涌而上,蚂蚁雄兵的威力,就算是猛狮也不敢轻揽其缨,更别说自己如今重伤在身,只要战斗时间长一点,光是伤口破裂就可以致命。
幸好,公瑾从来就不是一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