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便知。
甚至只要他推动刀鞘口,顾望三河就能了然于胸。
顾望三河曾说过,梦渔樵的出鞘的剑,不死人是收不回去的。拔出的刀,不沾腥带血是不会放下的。
梦渔樵步步后撤,王留行的剑影交闪,似月夜的竹影婆娑。
“你比五年前,要Jing进不少。”梦渔樵淡然说道。
做不到人剑合一,倒不如将剑扔掉。
原先的案几早已被推翻,酒杯,酒坛碎了一地,梦渔樵的衣袍也不再干净,沾染了泥点。
王留行的剑速仍然很快,梦渔樵被逼到了平仲古柏之下,他背靠着树,抬手准备去接王留行的刀。
重蹈五年前的覆辙,可是王留行不允许。
王留行突然撤了速度,突然反转手腕,刀尖向着自己,用刀柄狠狠的钉入梦渔樵的胸膛。
梦渔樵此时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王留行换了左手卡住他的脖子,抬剑直接砍下了梦渔樵的左小臂,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两人一身。
崭新的袈裟混着泥泞和血污。
梦渔樵瞪大双眼,吃了一惊,双目之中尽是血丝,但他转而笑道:“你父亲若是看到你的现在,定会高兴。”
王留行抬腿一脚,踹在了他的下腹:“不许你说他的名字。”
梦渔樵用内力震开了他,王留行毕竟年少,内力不如梦渔樵雄厚,这是自然。
在缺了一条胳膊的情况下,梦渔樵的身形竟然也稳稳当当,他从地上捡起碎瓷片,飞向了王留行。
梦渔樵的镖不同他人,带着邪气,带着怨气,王留行的反应已经够快了,可是他只躲过了一个。
其中一片擦着他的脖颈,飞向了八万竹林,另外一片则嵌入了王留行的右臂。
每次抬刀都是钻心的疼痛。
众人在大殿等候,却迟迟不见梦渔樵。
也不见王留行。
高景行放下茶杯,欲走出大殿,望月人横着腿,挡在门口。
“今天想要出这个门,就得踏在我月某人的尸体上。”望月人抱着剑,头也没抬,还没到时候。
一炷香的时间才过了三分之一。
石韦说着就要抽刀断腿,被高景行按下。
“莫急!”望月人不可能是一个人。
现在闯出去只怕是也走不远。
等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半,漆雕玉就会带着人马上山。
王留行应该可以顶住半炷香的时间。
漆雕玉的人马上山,他们就算出去了,也有照应,不至于螳臂当车。
梦渔樵和王留行已经在后山杀疯了,北风吹起,卷起平仲古柏顶端未化的雪。
竹林波涛,汹涌难耐,王留行要手刃梦渔樵的心愈发强烈。
他的手微微颤抖,若是再高频率挥刀,即便是把梦渔樵杀死了,自己的胳膊也得废了。
梦渔樵只跟他过了三四招,就知道了王留行的缺点。
王留行的Yin阳剑被梦渔樵打飞了,牢牢地杵在地里,并且他的右臂,疼痛难忍。
梦渔樵的瓷片嵌得太深,王留行无法立刻取出。
可是他还有拳头,两个人赤手空拳,在雪地中挣扎。
鲜血似泼墨,在黄泥之上绘出一副画作,一副生命最后的画作。
不知道是谁的。
第38章
江头尽醉收到了江汉为客的最后一封信件,让他即刻启程去涠洲。
瘸驼老三等在山下,牵着两匹马。
江头尽醉笑道:“老三这是何意?”
瘸驼老三道:“去涠洲,我们一起。”
江头尽醉抱着胸:“我不去涠洲,谁告诉你我要去涠洲。”
他和江汉为客的信件,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才对。
瘸驼老三翻身上马:“走吧,改明儿你漳州黑衣教都解散了,你却还在喝酒,看雪景。”
江头尽醉仍旧是云里雾里,他在马上行了百里,听到高景行就是江汉为客的时候,差点儿从马上摔了下来。
“你早就知道了?”江头尽醉问道。
瘸驼老三:“我也是今天前才刚刚知道。”
梦渔樵和王留行各自摔在一边,地面上都是血,王留行的右臂算是废了,梦渔樵的左臂断在了一边。
“你真的和你父亲很像。”梦渔樵说道。
王留行坐了起来:“我没见过他他是什么样子的?”
梦渔樵哈哈笑了起来,惊动了树林中的几只鸦雀,他的笑声中有着几分绝望。
原来他已经记不得了,他已经记不起顾望三河的模样了。
二十年时间太长了。
梦渔樵说完,突然用右掌猛地击打地面,站了起来,他比王留行快,他拿起了王留行的Yin阳剑。
右手使剑是他的专长。
梦渔樵嘴角眉梢都是鲜血,他笑得十分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