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一接过衣物,拿到后院用水泡上。
张铁生没洗漱一身的怪味,上次在酒楼看见他时,他已经三天没洗澡了。
白修一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屋,赶着他去洗澡。
张铁生略微收拾了一番就往榻上去,被子还是热乎的,白修一折腾完脏衣服,裹着寒风进屋,打了个喷嚏。
张铁生见状,忙招呼道:“快来快来,你别给冻感冒了!”
白修一掀了被子就往里钻,过了一会儿大声道:“张铁生,不是告诉你睡觉得穿上衣服吗!”
张铁生挠了挠脑袋道:“我一着急就忘了!明天,明天我一定穿,快睡吧,我困完了都。”
吹了灯没多久,张铁生的鼾声就起来了,他的两条手还横在白修一的脖子上,他的膀子就如同木桩,压得他很紧。
白修一偏过头,看着张铁生,有一种奇怪的滋味涌上心头,但是他说不上来,以前就算是和最亲近的陶洸洋在一处也没有过的感觉。
相较于白修一,陶洸洋就倒霉的多了,这张铁匠表面上和蔼可亲,可是这骨子里却是出了名的严苛。
为了将陶洸洋培养成出名的铸剑师,他的确是下了一番苦工。
张铁匠擦了擦手道:“可使过剑!”
陶洸洋摇了摇头道:“我以前使得是刀!”
张铁匠拿过一旁的烟斗点上:“这不一样!刀是刀,剑是剑!”
“使刀的人都是没有感情的!想杀人就杀人,因为最快!”张铁匠吐了一口烟。
陶洸洋对这番话虽有些异议,但是眼下还是不能忤逆他的想法,否则自己吃饭都没处去了。
“不说了,练吧,我先睡了,明早检查!”张铁匠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宣州城内议论纷纷,说是氹山春秋舍的荆棘师父被人杀了,扔在了衙门口外。
众人赶到时,高景行正等着他们,站在旁边的正是瘸驼老三。
第14章
众人站在荆棘师父的尸体前。
白修一手里拿着两只叉烧包子。
陶洸洋灰头土脸。
只有王留行一人优哉游哉,起得早果然做什么都快。
不仅刀练好了,早饭,洗澡什么的都完成了。
见到王留行,白修一和陶洸洋二人着实有些惊讶,这身装束倒不像是一位剑客,而是一位财主。
倒是高景行,如江湖上盛传的那杨,乃是一位翩翩公子,即使他现在身披貂裘,头戴锦帽,仍不显累赘。
王留行对荆棘师父没什么好印象,甚至有些厌恶,他觉得荆棘师父不过是个市侩之人,满肚子的心机和Yin谋。
他素来不喜荆棘师父,山上学艺时对于荆棘师父的话也是从不放在眼里。
他这次来不过是看看热闹,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荆棘师父虽然将白修一和陶洸洋赶下山,但是毕竟是他们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能做事不理。
二人皆是统一的态度,他们要去报仇。
高景行一听这话笑了:“为什么张口闭口都是报仇!”
王留行口无遮拦:“要是桃李师父有一日也如此了,你也能淡然处之?”他虽不喜欢荆棘师父,但是也不苟同高景行的话。
陶洸洋道:“会不会还是漳州黑衣教的手段?”
高景行沉默不语,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沉默着。
儋州丹心侠客,怀清风坐在教主之位上,捻着辨慧剑上的流苏,再平常不过的翠绿色流苏。
怀新苏一死,作为他的儿子理所应当称为新任教主。
怀新苏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可惜并不是个正人君子。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照理说怀新安也该是个地痞流氓,龌龊败类。
可偏偏,怀新苏安和顾望三河一样,都是个仗义之士。
四大名剑之首的辨慧剑漆黑色,被怀清风擦的是一尘不染,透过漆黑的剑身,怀清风看见了自己的面庞,他并不满意。
最不满意的就要属眉心的一道疤痕。
留下这道疤痕的,不是别人,正是新任漳州黑衣教教主乔枝聚雀——石韦。
江湖人皆知怀清风是个败类。
王留行一拍桌子吼道:“什么?怀新清风他居然强抢民女!”
高景行道:“你冷静点!”
王留行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喝了口水道:“不对啊,那次在氹山山脚下,他不是对你有意思吗?”
此话一出,先是高景行猛咳了几声,他被茶水呛住了。
高景行眼下无瑕顾忌这些小事,他叹道:“事到如今,我们不得不去一趟儋州了。”
王留行跳下来,拦在高景行面前:“不行,你不能去,你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王留行疑惑:“会不会是怀清风杀的三位师父?”
高景行道:“没错,但是只怕这其中另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