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诺打开看了一眼,眉头就紧紧皱起,随即贴近菜单仔细看了看,缓缓抬起头来,表情惊骇到有点厌恶:“这里……好贵啊……”
他捏着虾尾提起来放进嘴里,用力咀嚼了几下,一本满足。德意志犹豫着将风衣放在旁边,戴上了塑料手套,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了小龙虾。
他把奥尔良烤翅嫌弃的丢给了德意志,拿起了变态辣鸡翅之后眼珠一转:“要不要试试?”
德意志愕然又迷茫地眨眨眼:“还行……”
杜诺呆住了,随即啪地合上了菜单:“我今天没胃口,不想吃了。”说完他就站起身快步往外走。
德意志知道他要使坏,但仍是镇定自若地伸手接过咬了一口,刚咬的时候还没觉得,但是这口肉还没进嘴,那股辣意就开始迅速扩散。德意志马上把鸡翅拿远了一点,嘴唇已经变红了,他张着嘴唇让凉风呼呼地涌进喉咙,额头还是迅速显出一层汗意。他赶紧拿起旁边的冰啤灌了一大口,才张着嘴不住呼气,看到杜诺笑得猖狂,他无奈地摇头:“这东西太辣了,不像正常的辣味,你该少吃。”
“等等,别浪费食物。”德意志皱眉,用自己的一次性碟子接了过来。
德意志带着杜诺来到了一家看起来并不是很奢华的西餐厅,但是这家餐厅所在的地方却是这座城市里最有名的寸土寸金的地方。门口的侍者看到德意志之后就微笑着打招呼,说得是法语,德意志也笑着用法语和对方聊了两句。杜诺只是从那些“绷住”“猛奴”似的发音感觉像法语,其实也不太确定。
杜诺咬着变态辣鸡翅吃得满头大汗,德意志用筷子小心地分拨着鸡翅上的肉,小口小口吃着,很快就不得不把西装外套也脱了下来,单薄的蓝色衬衫被汗水微微浸湿。德意志解开了一个扣子,不太舒服地左右看了看,发现只有自己一个穿着西装,在这个烧烤摊格格不入,干脆解开了三个,连
“没事,我请客。”德意志温和淡定地说。
杜诺面前的虾壳迅速累积,而德意志则还有些生疏。烤串也很快带着烟熏火燎的热气和滋滋冒油的声响来到了桌上,杜诺吃得满嘴流油,大快朵颐。他看着拿着铁签子吃得慢条斯理的德意志,得意地吐槽:“我原先看电视里,那些穷小子拐骗公主去吃街头小吃,把公主吃得心花怒放还觉得扯,现在看你的样子觉得说不定都是真的,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好吃?”
“我读大学的时候也去过酒吧的。”德意志为自己辩解。
最先上来的就是小龙虾,德意志一贯淡定的表情也有些失控:“这是龙虾?”
那一腔怒火憋在了杜诺的眼瞳里,他气呼呼地哼了两声,最后没好气地白了德意志一眼:“开车。”
德意志匆忙追上去,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追着杜诺走了,他紧锁着眉,随即拉住杜诺,他看到杜诺的眼里有隐忍的愠怒即将喷发,于是放缓了语调:“这么晚了,总得吃点什么,要不我们去你喜欢的地方,今天你请,好不好?”
“才不会腻,让我每天吃我都不会腻!”杜诺翻着白眼,其实内心里知道德意志说的是对的,烧烤这东西就是偶尔解馋才舒坦,天天吃肯定就腻了,他只是不喜欢德意志总是说什么都对的样子。
英俊,多金,优雅,却又变态,他看似掌握住了德意志的身体,可他的一切又都是迷。
“你是不是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杜诺指引着德意志来到了学校旁边的小吃街,车在街口就进不去了,只能找地方停下。西装革履手挽风衣的德意志和板鞋七分裤卫衣的杜诺,走在了到处盘绕着喧嚣声音飘荡着烟火热气的小吃街上。
察觉到杜诺的视线,德意志扭过头来,杜诺便“漫不经心”地偏开视线,看着窗外,从车窗的倒影里看着这个男人。
杜诺撇撇嘴,带着德意志到了一家烧烤摊,老板抬下手就算和杜诺打过招呼,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拉开塑料方凳坐下,抬头扯开嗓门喊道:“大份小龙虾,四十个羊肉四十个肉筋菜卷金针菇烤肠面筋豆皮儿各来五串儿。”他又看了德意志一眼,“你能吃辣吗?”
“调味比较重,确实比较刺激味蕾,烧烤本身就是最古老又最流行的烹调方式,偶尔吃一次还可以。”德意志淡定地说,“不过这种吃法太不健康,也容易腻。”
轻了很多,倒是挺好看的。
杜诺视线的焦距放远了,他的视线穿过车窗的倒影,看着渐渐入夜的城市,他想,他们终究只是短暂的同路人,何必去问那么多。
餐厅内的餐桌并不多,距离很远,用餐的顾客也不多,侍者带着他们到了餐桌边,帮他们拉开椅子,送上了菜单。
杜诺用掂量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抬头再次喊道:“串儿都要微辣,再来两对变态辣两对奥尔良!两扎啤酒!”
“我就喜欢。”杜诺用筷子把德意志咬过的鸡翅嫌弃地夹下来,就要扔掉。
“小龙虾!”杜诺神气活现地鄙视没见识的德意志,“你看,戴上手套,先把头掰下去,然后捏一下壳,把壳扯下去,这样,就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