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野进去便开窗透气,散尽味后打开空调。老式空调声音很吵,制暖效果不佳,迟野没什么可收拾的,说道:“去洗个澡。”
在医院待了一天的确很脏,夏允风去了,条件有限,这里的水也不是很热,他将就着冲了一把就出来,穿着单薄睡衣坐在床尾擦头发。
迟野靠在另一张床上,累的不想动,Jing神紧绷了一天一夜,如今松懈下来,人也快垮了。
夏允风扭头看他,催道:“你也去洗个澡。”
迟野从床上下来:“进被子,外面冷。”
夏允风顺从的爬进被子里,手里攥着毛巾,一头卷发chaoshi凌乱。
迟野看他一会儿,开门出去了。
夏允风探头张望:“你去哪儿?”
回应他的是一串下楼的脚步声。
宾馆隔音很差,夏允风都能听见迟野和别人说话时模糊的声音。没多久迟野回来了,原来是去借吹风机。
他插上电源准备帮夏允风吹头发,夏允风从他手里接过:“我自己吹,你去洗澡吧。”
迟野去洗澡了,吹风机的声响和水声混合,夏允风心不太静。
他最懂迟野,那年迟建国猝然离世是迟野最大的遗憾,一天一夜,两千里奔袭,迟野在怕什么,痛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正因为清楚,夏允风才无法对迟野硬起心肠。他们之间曾有过除了爱人之外的牵绊,他们是兄弟,是彼此的家人。
迟野洗完澡,他走的匆忙,没带换洗衣服,只能穿脏的。
这人从前有多事儿夏允风了解最深,他问道:“要不要借条内裤给你?”
迟野挨在床边坐下,神色怪异的瞥他一眼,虽然这些年夏允风长高不少,但很显然跟他差的还远,拒绝道:“勒着不舒服。”
夏允风闭上嘴,不该多问这一句。
“饿不饿,我去买点吃的。”迟野起身找钱包,转了一圈没想起来放哪里了。
夏允风看他脑袋都木了,是严重缺觉的表现,他下床,拉开自己的背包:“我包里有吃的,面包还有牛nai。”
迟野早已饿过了头,没什么感觉,夏允风拆开包装袋,一人一半把面包分了,都不想再往外跑了。
吃完各躺一张床,他们上一次这样睡在一起还是十年前。
房间始终没有暖起来,迟野翻了个身,夏允风背对着他,被子裹得很紧。那年明明很热,小孩儿想跟他一起睡故意说睡不热,如今真的睡不热了,却不肯再向他求助。
迟野轻阖上眼,舔了舔嘴唇上自己咬出来的伤口,那样的心惊胆战之后,他已经无力去权衡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样做会不会伤害谁。
他只要夏允风好好的,这是从十七岁到现在,唯一的愿望。
夏允风缩着腿脚,双手呈一副环御姿势,冷的很。细碎的动静从迟野那边传来,夏允风听不清楚,不由猜测这人不睡觉在干什么?
直到被子被人掀开,暖热的身体贴上来,迟野夹住夏允风冰凉的脚,把他的手拢起来包裹在自己掌心里。
他用着一种亲密无间的姿势,把夏允风整个人牢牢锁住。
灼热的气息扫在耳后,迟野的嘴唇擦碰着夏允风的耳垂,一开口几乎要含住他:“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夏允风被气息激的颤抖一下,徒劳的用胳膊肘顶身后人的腰腹:“你回去。”
迟野在那肩窝里深吸一口气,把夏允风抱的更紧。他最爱的姿势之一,完完全全的占有,怀里的热度让迟野感觉到踏实和安心。
他累坏了,挨到夏允风困意便洪水般袭来。
“别动。”迟野喟叹一声,憾与爱皆在这里,他贪求道,“再让我抱抱你。”
身心都疲累到极致,迟野觉得自己从十年前离开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一秒钟是轻松的。经年累月堆积的负面情绪太多,终于在这一天压倒了他,他抱着夏允风睡的昏天黑地,似乎是要把错过的这些年找回来。
夏允风陪着睡了很久,从白天到黑夜,窗外雨声断断续续,停了又下,到第二个白天。
他们一天一夜没有出门了,姜意着实担心。敲门声没惊动迟野,扰到了耳朵不好的夏允风。
夏允风昏沉的醒来,已经换了姿势,迟野平躺着,呼吸均匀,他趴在对方胸口,迟野的手按在他肩膀上。
他刚一动,迟野便皱起眉把他按回去,动作麻溜的如同条件反射。
“小风!小风你在里面吗!”
夏允风拿开迟野的手,穿鞋下床,顶着一头乱发去开门。
“怎么了?”
也不知是怎么睡的,睡衣领口的扣子散了两颗,露出一小片胸膛。
姜意移开眼:“我看你们一直没出来过,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没有,在睡觉。”
姜意点点头:“迟......哥也在睡觉?”
“嗯。”
姜意服了这兄弟俩了:“我们订了餐,待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