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毒?”恩希尔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瑞西淬,”队长说,痛苦不已。“解药一到我们就立刻用上了,但他的喉咙已经完全被毁,连死灵法师都说——”
“够了,”恩希尔说。“你得到更多情报之后,再来向我禀报。在那之前,离开我的视线。”他双唇紧抿,看了一眼符里斯。“婚礼的安排,”他过了一会才说,声音冷酷,“是由你负责。因此请你向我的卫队长提供知晓婚礼流程信息的相关人士名单,以及负责人的名字。”
“当然,陛下,”符里斯公爵立刻回答。“然而,我恳请您了解,婚礼各项流程的时刻是神庙确定的,由一个神职人员在传统的祭典里在昏睡状态下选定可以代表新人幸福的吉时。”
恩希尔眯起双眼。“这是在公众面前进行的吗?”
“是的,长官,”符里斯说。“十七号,在神殿外台阶上举行的。”
“啊,”恩希尔说,几不可察地放松下来。符里斯公爵和夫人也同样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下来。过了一刻,恩希尔点了点头。“抱歉我不得不怀疑你们。”
“您不需要道歉,长官,”符里斯立刻说——他妈的当然不需要道歉。恩希尔将他们逐退到门外走廊,希里和莫尔凡正在那里与一些其他来看望皇帝的婚礼贵宾交谈。当他们出门的时候,符里斯揪住了另一个杰洛特不认识的贵族,将他拉到一边,轻声耳语,“今晚,我家。如果我们不谨慎行事,这可以拖上好几个月。我们必须找到那个出错的蠢货。卡斯里?我要亲手掐死那个狗娘养的马屁Jing,”他语气中的恶毒自然不是为了关心恩希尔的健康长寿。
之后再想跟恩希尔说句话并不容易:皇家卫兵想把所有人赶出去,而那些想向皇帝表示关心的尼弗迦德掌权者们则都想进来,造成了一大片交通堵塞。当符里斯离开皇宫之后,杰洛特放弃了之前的打算,决定步行尾随。他轻易地循着他们车轮上的气味找到了他家,那是一座坐落在城市最高的山丘上,在常春藤环绕的围墙后如宫殿般豪华的别墅。那儿还有许多正在巡逻的卫兵,杰洛特思考了一下,决定当晚潜入窃听的风险可能太高。因此他等到夜幕降临,取出另一支香草Jing华,找了点破布包在头上,跛着腿经过大门口,将浓稠的香草ye体全数洒在那里。
然后他躲在一个角落里等待。六辆马车和两匹马不久就先后到了大门前。客人们只待了几个小时就离开了,但沾在他们车轮上的香草气味穿越整个城市都能被他闻见。他跟踪每一条味道找到了所有人的住所,迅速记下他们的家徽和地址。
黎明之时他带着情报回了皇宫。恩希尔正在熟睡,但是希里坐在他床边,他进门的瞬间她就站了起来。“该死的发生了什么?”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不是你的新婚之夜吗?”杰洛特说,迫切地朝恩希尔的方向瞟了一眼。
“有人想刺杀我父亲这个事实让我兴趣大减。”她尖刻地说。“别想转移话题。”
“希里雅,”恩希尔在床上喃喃道,“我很感激你的担心——”
“我并不担心,”她愤怒地说。“你根本不可能给一个弓箭手任何可乘之机,除非你该死的清楚得很他不会伤到任何关键部位。”
恩希尔沉默了一会,然后在床上撑了起来,示意杰洛特帮他一把。“你不可在任何能被人听见的场所重复你的理论,”他说,在坐正之后皱了一下脸。“是什么让你产生怀疑的?”
“你开玩笑嘛?”希里说。“你俩作为恋人,然后你被个弓箭手射伤了,而杰洛特竟然没有去追杀刺客?然后这刺客还突然自杀,导致他的身份无人知晓,然而杰洛特竟然又没有坚持去做尸检?你俩觉得我是傻瓜吗?好吧,我想我可能是吧,”她加道,突然转向杰洛特。“你爱上了我父亲然后跟着我们来到尼弗迦德?”
恩希尔恼火地将嘴唇抿成一线。“早跟你说过应该告诉她的,”杰洛特说。毫无悔意地用他来当了挡箭牌。恩希尔看他的眼神更加愤怒了。
“不管怎样,你们现在必须告诉我,”希里说。
“不,”恩希尔突然说。“我们不能。”在她张嘴抗议之前他抬手制止了她。“希里雅。我们将你蒙在鼓里是有原因的。那些原因自有它的道理。然而现在,我想问你:你能相信我和杰洛特的目的只是为了保证你在尼弗迦德皇位上的安全吗?”
“实话实说?”希里说。“觉得大概二十年后我在尼弗迦德皇位上的安全会更让你喜闻乐见。”
恩希尔的嘴角抽了一下。“我并不否认这点,”他承认道,“这项推迟会让你不乐意吗?”
“我?并不,”希里说。“我非常愿意先用个十年八载的向你学习一下治国之道。但莫尔凡可能会不乐意。如果你在计划什么针对他的Yin谋的话,然后你还让我跟他结婚来做障眼法——”
“希里,”杰洛特轻声说。她的目光转向了他。“在我看来,莫尔凡还算不错。如果这是个针对他的计划,我是不会同意的,同样我也不会因此而帮助恩希尔在皇位上再呆一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