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穗这九年,跟着秦霆与南征北战,吃住同行,还救过秦霆与多次,可谓是生死搭档。
明眼的人都能看出他和秦霆与的关系。
但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尊重秦霆与的选择,也尊重安穗。
所以对于秦霆与想立安穗为后的想法,他们都没意见。
但那些原来的朝臣可不听这些,他们只知道三纲五常,人lun天道,这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是有违人lun,更遑论要立一个男人为皇后!
在秦霆与第一次提出要立安穗为后的时候,就有一位三朝老臣表示,若是秦霆与一意孤行,他就撞死在这议政大殿。
彼时秦霆与还未正式举行登基大典。
但他已然坐上那个尊贵帝位。
还是那身银铠白袍,墨发垂腰,脸上一道长长疤痕从眼角划过唇侧,给一张清风俊朗的容颜平添几分可怖气息。
秦霆与借着宽大的袖袍,偷偷牵住安穗因为常年握兵器,而布满老茧的手,噙着笑意看那位老臣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帮人怕是老糊涂了,他秦霆与可是实打实踏着尸山血海打过来的,真以为会和先帝一样,任人揉搓么?
秦霆与慢悠悠道:“林大人,既然你想撞,那在下也不拦你,不过秦某人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这样,你死后想要什么棺材,秦某人亲自帮你打。”
林大人被这话憋得脸色通红,一个字都讲不出。
眼看林大人就要背过气去,安穗安抚似的拍拍秦霆与的手背,让他不要冲动。
林大人身后的另一个大臣拱手站出来,“陛……秦将军,并非是臣等不尊重将军,实在是这天下lun常,从古以来皆是如此。将军能拯救天下,是天下人的英雄,英雄蒙羞,岂非让人耻笑啊。”
安穗安静站在秦霆与身侧。
九年时间,足够当初那个瘦小的豆芽菜长成长身玉立,身姿挺拔的男人,长眉入鬓,瞳如乌墨。
同样也是一身轻薄软甲,干练修身,长发被一根青布束在脑后,整个人沉稳且不起眼,唯有一双晶亮的眼睛闪着莹莹点点。
不过这人看着是沉稳了……至于性格么……
秦霆与马上就要憋不住直接怼人,安穗抢先上前一步,冷笑,“众大臣是觉得,这天下江山,在你们手里治理成这个样子,就不被人耻笑了?”
“百姓流离失所,不被人耻笑吗?”
“民间卖儿卖女,吃不饱饭,不被人耻笑吗?”
“官匪勾结,鱼rou乡里,不被人耻笑吗?”
嗯……性格还是那般护夫和得理不饶人。
秦霆与乐得被自己媳妇维护,跟着打配合,“说得好!秦某人领着几十万受苦的百姓,一路打到现在,想立个皇后就被人耻笑?我看要被耻笑的人是你们才对!”
“我告诉你们,这把破椅子,我本来不是是非坐不可,但现在,我还真就非坐不可了,不仅我要坐,我还要坐得稳稳当当,让你们看看,我到底会不会被天下人耻笑!”
秦霆与声若游龙,宛如平地炸雷,议政大殿上属于他的人彼此对视一眼,顿时一字排开,成围墙状,守卫着帝座之上的两个人。
杨大树已经年过四十,不复年轻,且因为病魔缠身,刚毅的脸上满是苍白,即便如此,他也扛着一把银环大刀,牢牢站在一众吓破胆的大臣面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李青经过战火洗礼,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种田的庄家男人,纵然瘸了一条腿,拄着拐杖,但银铠加身,血煞之气扑面而来。
众大臣:“……”
没有正式登基就不算上朝了?他们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同意这帮莽夫可以带着武器来议事!
一帮踏着尸骨活下来的老将的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大殿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秦霆与屈指敲了敲椅坐把手,颇为无趣,“这个位置我是怎么坐上来的,想必你们也清楚,所以不要用以前的条条框框来拘我。既然这位置是我打下来的,那是不是就得我说了算啊?这样吧,你们若是不满意,可以提意见,但是听不听,在我。我若是觉得对,那我便听从一二,我若是觉得不对……呵。行了,今儿就到这吧。”
说罢,不等朝臣再言,自己和安穗离开那个位置。
走得时候两人看着颇为生气,实际上一踏出那个冷冰冰的大殿,就并排牵着手,黏黏糊糊逛起了皇宫。
“刚刚我的气势是不是很王霸。”秦霆与回想着自己方才的表现,忍不住给自己打个满分。
九年时间大家都变了许多,但秦霆与还持有最开始的赤子之心,并没有因为越来越大的权势而迷失自己,有时反而还有些孩子气。
像极了撒娇讨好的大金毛。
安穗笑着给人顺毛,“将军真的很有天子的气势。”
起点男不愧是起点男,可以随时随地开启王霸之气,明明就是些不讲理的蛮横话语,竟然真能镇住那帮胸有沟壑的多朝元老。
秦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