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寒觞悄悄离开了院子,端着追灵盘朝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那狐毛上的灵力基本已经消散,追灵盘上的指针也是时常失灵,基本也就派不上什么用场。
刚刚走到一处僻静的亭台时,他便听见远处的天空之上渐渐响起交织在一起的鸟鸣声,他抬头往声源处看去,就见那高耸的梧桐树浮现起星星点点的金红色光点,数不清的鸟儿成群结队地飞向了那棵苍翠的梧桐树。
寒觞望着那棵呈现出圣洁之态的古树,脚步也不由得停下,那梧桐树上似是传来一阵辽远的钟声,金红色的火焰灵力从树上荡漾开来,驱散了几缕缭绕着的浅红色流云。
路过的宫人见此场景,眼里流露出浓重的敬慕和向往,他们纷纷跪地,朝着梧桐的方向虔诚俯首。
一声悠远的凤鸣从那古树上响起,接着一道金色的身影缓缓飞出了梧桐树,被金红色焰火包围的凤凰拖着繁丽的尾羽拂过了天际,如同旭旭升起的太阳一般,转眼间便消失在云海之中。
寒觞望着那处天空许久不语,直到此时,他才隐隐明白,妖族为何会对重炎那般敬畏,那些痴男怨女又为何飞蛾扑火一般想要靠近那只凤凰,大概太过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不顾一切想要接近吧。
他收回了目光,心里的涟漪也逐渐平定了下去,正当他想要继续前行时,眼前的路却被一队宫人挡住。
寒觞皱起眉抬眼看去,就见到那几个手执蒲扇的宫人让开了道路,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踏着莲步缓缓走了出来,她面容Jing致秀美,一双美目顾盼生情,一身红衣更是衬得五官明艳,只是眼瞳之中含了些漫不经心的讥诮之色。
她未曾开口,就这般挑衅地望着寒觞,弄得寒觞一头雾水,却又不想跟她一个姑娘计较,而她一边的宫女上前一步,中气十足地喝道:“哪来的奴婢,敢挡我家莫娘娘的路,活得不耐烦了吧!”
一听这人的说辞,寒觞眼底顿时闪过一抹暗芒,他望向那红衣女子的面庞,语调平淡地开口问道:“你是莫敛?”
宫女只当他是早已耳闻自家娘娘的威严,面上露出些骄傲的神色,昂起头来正要回答,却突然被一旁的莫敛打断,红衣女子喝道:“退下,多嘴多舌的东西。”
莫敛接触高位之人已久,她从一个人的气质语调和眼神就能判断出对方是什么层次的人,眼前这人的气质,绝不是常人所能有的。
她此前听闻常老违令带一人入宫时只是心有不甘,论美貌,她自认这世上还没谁能比得过她,眼下真的见到时,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虽不是狐族,却身负艳骨,她不用细究就能看出这人是何等尤物,偏偏他的艳色都被他身上的气质压制住,这样的人,到了床上定然是能让男人失了理智的。
寒觞也在打量着眼前的这位传闻中独得恩宠的狐族妖妃,他一生阅人无数,这女子在万千美人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也难怪能得那重炎的宠幸,想到这里,寒觞心里也泛起一股难言的味道,连带着眼里都浮现出些许凉意。
莫敛暗自打量了他片刻,一双带着魅色的桃花眼里闪过些谨慎,半晌,她突然答道:“是我的人多嘴了,我们这便让开……”
眼看着这方才还气焰嚣张的莫妃突然转性了一般,寒觞暗道这狐狸果然是狡猾,稍有异常就能迅速收回自己的气焰,不过她现在做出这幅样子也是为时已晚,既然他已经寻到,就绝不可能再放她离开。
浓烈的魔气逐渐弥散在四周,如火焰一般升腾而起,映照在寒觞的眼底时如同一缕鬼火闪烁着Yin寒的光芒,莫敛见此脸色大变,几乎是毫不犹豫就要转身逃走,没跑几步就被一股威压压制地动弹不得,她面色苍白地跪倒在了地上,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身体在那股威压之下抖如筛糠,她周围的宫人更是在那威压降临的一瞬间便倒地昏死过去。
她面上是深深的恐惧,红唇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形容狼狈地看着走到眼前的青年,她隐隐有了猜测,俯首跪地带着哭腔颤声道:“是小妖冲撞了大人,求大人饶小妖一命吧!”
寒觞闻言冷笑一声,莫敛见状更是吓得面如土色,她呜咽一声嘤嘤哭泣起来,若是旁的男人定然是要怜惜她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然而寒觞丝毫不为所动地看着她,语调凉薄地问道:“你可曾去过天枢山?”
那面上满是泪痕的美人闻言有些震惊地抬头看着他,像是猛然明白了什么一般,身上颤抖得更为剧烈,下一秒她就被更为沉重的威压压倒在地上,浑身的骨骼都在隐隐作痛,她惨叫一声,白光一闪化作了一只雪白的狐狸,瘫倒在地上剧烈喘息着。
寒觞皱了皱眉,正想继续问些什么,却听见有人群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拎起那狐狸的后颈皮,身影一闪藏在了一处假山之后。
人群嘈杂的声音逐渐接近,走到跟前才发现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宫妃,他们走到那些昏倒的宫人附近时惊呼起来,四处张望却也没发现什么旁人,最后便唤人将人抬了下去,而他们自己此时都是满面春风,身心都在另一件事上。
过了半刻钟,几队身着盔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