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炎握住那意识模糊的人的手时,才发现他的手凉得好像冰一样。他眉头紧蹙,下意识便将人从石桌上扶了起来,紧紧抱在了怀里,他身为凤凰,无论在何种天气体温都比常人高一些,此时将寒觞抱在怀里时才更清晰感受到这人体温低得吓人。
但凡修炼之人,身体哪有寒觞这般受环境影响,重炎猜到他恐怕是受了孕期的影响。
也难怪他闯入这栖魔宫后如此轻易就能接近这人,而且这魔尊对他们几乎放在明面上的查探和进犯显得那样力不从心。
“寒觞?”
寒觞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只露出一个黑色的发顶,他实在太疲惫,甚至于此时连体内的魔气都滞涩起来,听见重炎唤他,也只是下意识轻哼一声,身体最后不由得向着温暖的源头贴得更近,接着便彻底陷入了沉睡。
重炎只感觉到他细腻的皮肤紧紧贴着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胸前。他动作一顿,片刻后穿好了衣服,又拿起桌上的大衣裹在了寒觞赤裸的身上,然后将他抱起走向了寝宫。
他们一路走过覆盖满白雪的石子路,细碎的白雪落在重炎的发顶和红衣上,却没有半点落在怀中人的身上。道路的尽头是苍茫的雪色,几枝压满了白雪的梅枝交错,其上的红梅也比不过重炎身上的火红。
远远地,一道清冷的人影掩藏在雪色之中,重炎脚下动作一顿,又继续朝着那道人影走去,那人伫立在道路尽头,眼里的寒凉比周围的雪还要清冷三分。
“既然偷到栖渊剑,还不走吗?”重炎望着那人说道。
那人漆黑的发丝在风雪中飘荡着,清冷的眉目淡然地瞥向了他怀里昏睡的人,沉声道:“这剑本就是天华门先祖遗落,何来‘偷’字。”他顿了顿,微微皱眉继续道,“我在找神域之戒,我大约能感应到就在栖魔宫,应当是不知何时被这魔头偷走了。”
重炎闻言笑了一声,语气戏谑地道:“仙门都当你是为了小师妹以身犯险,却想不到你如此冷情,来这地方纯粹是为了找宝物啊。”
容子瑜并未理他,他扔下一句:“天华门的人已到魔界,你和天机阁主也动作快些。”几个跃起就消失在雪色之间。
重炎望着他的背影许久,容子瑜的话落在他的耳中时,莫名有些沉甸甸的。
他混不在意地忘了这种感觉,就将寒觞抱回了寝宫。宫殿里相比外面温暖了许多,他将人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便坐在床边望着这昏睡的魔尊许久,这人是危害天下的魔头,手上不知有多少仙门和妖族的人命,整个天下欲除之后快,如今仙门和妖界联合,就连魔界都有他们的眼线,天下合一只为解决掉这魔头,还世道平安。
重炎望着他许久,手掌不由得覆在那人脆弱的脖颈处,试探着想要收紧时,原本昏睡的人却突然感知到了什么一般睁开了双眼,Yin冷的目光霎时间投在了他的身上。
寒觞一把握住他的手,力度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他冷笑一声道:“这就想杀我,你怕是想得太简单了些。”
重炎并未看见那人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只是暗叹一声这魔头恐怕并没有那么好解决,三界这一战应该会有不小的伤亡。
屋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凛冽的寒风顿时涌了进来,重炎皱起眉下意识侧身挡在了寒觞身前,往门口看去,就见韩玄灵立于门前,出尘的眉目望过来时带上了几分笑意。
“我可有打扰到你们?”韩玄灵笑着说完,自顾自便抬腿走进了屋内,关上了身后的房门。
重炎嘲讽地瞟了他一眼,他虽和这人相识,却一直莫名看不惯这人,想来这天机阁主整日里衣冠楚楚,却尽做些背后暗算捅刀子的事情,实在是让他反感至极。
寒觞像是毫不意外般移开了目光,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看来,我这栖魔宫,是谁都能进来了。”
魔界以强者为尊,能坐到魔尊位置上的,都是不需要护卫的人,魔尊本身就是栖魔宫最强的护卫,魔界本就人力稀少,大多数的魔军都被他派去镇守各地,他何时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沦落到家里都被人随便进出的地步。
韩玄灵闻言轻笑一声,温声答道:“还要多亏了容子瑜,他这几月将你的魔宫摸得足够清楚,连布阵图都绘制好了。”
寒觞沉默不语,只是被子下手掌默默攥紧了床单,他眼里像是划过太多的复杂,最后却化为了一股平静。
他早已看过言世录,有些东西或许是注定的,他又何苦现在才去在意。
重炎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见他没有反抗,眼里有些意外,于是便说道:“魔尊便好好休息一下,今日我们不会动手,你放心。”
夜色降临,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落满了积雪的屋檐下躲着一两只鸟雀。窗内的殿中此时传来一声暧昧的呻yin,虽戛然而止但余音也勾人心弦。
“嘘……”重炎搂紧了怀中人白皙的腰腹,那人面色chao红着趴伏在床上,因为害怕再溢出呻yin而咬紧了下唇,重炎顾及他的身体,并未直接压在他的身上,只是撑着胳膊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