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真看着颜衡颇为不忍,但这个问题,他必须要问出口,在新婚之夜,颜衡醉酒痛楚中嘴里的那个人是谁“九渊是谁?”
颜衡一楞,他从不说谎,于是开口道“是我喜欢的人。”
耶律宗真问“多喜欢?”
颜衡“不多。但比喜欢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多一点点。”
耶律宗真嘴角扬起,有些事他已经问过小米儿了,原来颜衡对他是有情在里面的。“九渊,是不是我?”
颜衡问“你想起来了?”
耶律宗真摇摇头,“没有。我问了不归村的小米儿。他说,我就是九渊。”
颜衡道“你曾是九渊,但现在你是耶律宗真。你不可能同时成为两个人。”
耶律宗真低头看他“若我说,我可以呢?”
颜衡长久的沉默,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做一件事了。你说过你一言九鼎的。”
耶律宗真没说话,神情有些说不出的落寞。“放心,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
咻!
箭矢射到了兔子的脚边,兔子受到惊吓,疯了一般跑远了。
部落首领嘟嘟骑着马与耶律宗真并肩走着“单于心慈,对一只兔子都下不去手,莫不是信了佛,不杀生了?”
耶律宗真知道来者不善,心中冷哼了一声,“没信佛。只是我的阏氏有了身孕,我不杀生,为他们祈福。”
首领嘟嘟气的眼角不住抽动“单于,您明明知道,男人不会有孕。”
身下的马儿也跟主人一个脾气,不想跟嘟嘟并行,嘴里一直呼噜噜喷着粗气。耶律宗真安抚地摸了摸马儿“我之前也这般想。后来是巫医告诉我的,这世上还有生子的药,天可怜见,这孩子是上天赐予的。”
嘟嘟“……”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
嘟嘟道“我听说玥玛大人被您气病了?她虽然只是你父亲的妾室,但好歹是你的长辈……”
耶律宗真道“如今我仍未将她关进冷宫,就是看在首领的面子上。首领为我大渝立下汗马功劳,我体恤首领,但玥玛大人也须懂规矩。不然,哪怕她是首领的妹妹,也别怪我不客气。”
嘟嘟冷笑一声,原来是杀鸡给猴看。“陛下放心。我必转告玥玛大人。”转而又提起一件事“敏敏是我的掌上明珠,这孩子您是知道的,她从小就爱慕您,您如今有了阏氏,那便要敏敏做个妾室。陛下享齐人之福,岂不更好?”
耶律宗真认真道“我是大渝人享不了齐人的福气。”
嘟嘟“……”您能多读点书么?
两人正在猎场上慢悠悠走着,忽而有个侍卫奔来禀报“陛下,统领。敏敏郡主自尽了。”
嘟嘟大惊失色“什么?!”
侍卫缓了缓,喘了口气说“好在被人救下来了。现在在玥玛大人宫中,玥玛大人派人来请,您快去看看吧。”
首领嘟嘟马鞭一扬,连话也顾不上说,忙进宫了。
耶律宗真了解敏敏,慢悠悠地问“这事儿是真的?”
侍卫道“脖颈处有明显红痕,敏敏郡主哭哭啼啼,但玥玛大人看着并没有多伤心的样子,其余属下不知。”
耶律宗真心说既然有人摆了局,那他就去看看戏吧。
——
隔着三道宫墙,耶律宗真都能听见敏敏在哭,扯着嗓子,哭的沙哑难听。
见耶律宗真来了,敏敏立即换上了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宗真哥哥。我可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说完,掉下一滴泪来。
这幅美人垂泪图一点也没有打动铁石心肠的耶律宗真。耶律宗真心说,真可惜。
耶律宗真问“有什么事儿,值得让你这般作践自己?”
玥玛咳了一声,咬牙切齿道“还不都是因为那妖人颜衡!”
“玥玛大人慎言。颜衡乃是我的阏氏。您在后宫总是这般戾气深重,不如去冷宫冷静冷静?”
玥玛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头,差点被噎过去。玥玛想到首领嘟嘟跟自己的算计,硬是稳住了心神。
玥玛道“我的宫人都看见了,趁着敏敏在午睡,潜入宫中,你看这是从颜衡掉下来的玉!”
耶律宗真接过来,这玉上还刻着阿衡二字,是他亲手刻上,送与颜衡的。
可惜玥玛不知道后来的事。
那时,他刚强占了颜大夫的身子,第二日他拿了这玉去讨好颜衡,颜大夫根本不稀罕,转身便从窗口扔了出去。
眼下出现在这里,栽赃做的也太过明显了一些。
耶律宗真问“谁看见是颜大夫了?”
满宫的侍女不敢吭声。
敏敏暗骂他们没出息,怎么宗真哥哥一喊,便都成了缩头乌gui?!
敏敏上前一步,露出满是红痕的脖子“宗真哥哥你看,你差点便见不到我了。”
耶律宗真安抚道“敏敏,若你真的确定是阿衡做的。不如就跟我一起去亲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