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主试官有着神奇的能力,但是和一个好用工具也没什么差别。
林秋正在思考怎么回复大资本家们的要求时,一股恶寒突然从脊髓窜到后脑,他颤抖着按住桌面,感觉某种东西从躯体深处被剥离出来,强行拉扯出皮肤,虚弱与痛苦同时袭来,强烈到他几乎以为是哪个内脏被挖出来般,之后,异常消失了。
这股痛苦来得突然,走得也很突然,几乎是一闪而逝,林秋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他呆呆地盯着纹理细腻的桌布,对摩根的话语充耳不闻。
「有觉醒者死了。」系统语气Yin沉地道,「你的觉醒者。」
林秋察觉到了,那是带着午后甜茶,包裹在温暖阳光与柔软沙发中的味道,这是个令人安心与亲近的人。
这个人,死了。
「怎么死的?」林秋问。
「这不是在觉醒仪式中,我没有全视角镜头,不过我可以回放她死前所见的画面。」系统冷冰冰地道,「你要看吗?」
「要。」林秋毫不犹豫地道。
最初的视角画面是帐篷,有着简陋的照明措施,外面是一片昏暗,红十字的标志随处可见,还有一张疲惫苍老的脸:“真的没办法吗?”
“做不到,我无法复活人。”女人的声音,很缓慢的吐词方式,也许是因为太累了,也许是因为使用觉醒技过度,声音有些沙哑,“那不是凡人的能力。”
“但是那个男人就可以,他复活了女儿!”哀求的人提高了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帮帮我们?我的儿子只有七岁,你看看他啊,他只有七岁!”
视线极快地转向了一具尸体,那是个小男孩,嘴唇呈现出紫灰色,脸颊肿胀,显然已死去多时。
视线很快移了回来,觉醒者以更低的声音回答:“我做不到,抱歉。”
哀求者变了脸色,愤怒地大骂一通,抱起儿子的尸体离开了,他的脚步蹒跚,仿佛半只脚步入了坟墓。
“你应该休息了。”一位戴着红十字袖标的女人进入了视线,“你的脸色很不好。”
“没事,我还可以支撑。”觉醒者说话时更加虚弱了,底气不足,“再一个人……”
帐篷里闯进了人,黑压压的身影几乎遮蔽了所有的光线,至少以觉醒者的视角来看是这样的。
“救我的妻子!”
这是一位胡子拉渣的壮汉,身高与肌rou几乎达到骇人的程度,他的头上缠着绷带,脸上甚至还有凝固的血渍,但是这都比不上他抱着的妻子——严格来说,这已经不是个完整的人,不知什么尖锐物把她的脑袋削去了一小块,令脑壳呈现出一个可怕的锐角形状,白色的脑浆甩得到处都是,呈现出的血色都已发黑凝固。她躺在丈夫的臂弯里,一动不动,胸口如同水泥平板般没有声息,显然已死了很久。
“这……不行……”觉醒者的语气里带着迷惑与恐惧,“我做不到。”
“为什么?!”壮汉咆哮了起来,用力把妻子的尸体塞进觉醒者的怀里,“救她!就像那个父亲救女儿一样!我听说了,你和他是一样的对吧?救她!救她啊!为什么你不救她!”
“我做不到!”觉醒者尖叫一声,躲开了砸来的尸体,“我没有这种能力!”
妻子的尸体在躲闪中落到了地上,壮汉低头看着那张曾经美丽的容颜,如同雕塑般,突然,他大吼着冲了上来,觉醒者的视野剧烈颤抖和旋转起来,就像有人掐着她的脖子甩动般!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混蛋,为什么不肯救我的妻子!她是那么好的人,她是我的希望!啊——”壮汉的面容在旋转的视野中模糊不清,他的声音也逐渐含糊,变成了拳头与rou体接触的重击声,还有无数的尖叫,“去死吧!下地狱去吧!都下地狱去吧!!”
视野逐渐变得晦暗不清,在一次重重的摔落后,觉醒者的视野停下了,从角度来看她是侧躺着的,正好与那个被削了一半脑袋的妻子面对面,她凝视着那仅剩一只的灰蓝色眼珠,仿佛看见了自己死去的面容。
“啊——啊——”壮汉跪在妻子的尸首旁边,发出野兽般的哀嚎声。
视野变暗了,代表着生命的终结。
“林先生?”
摩根的声音把林秋拉回了现实,他环视纸醉金迷的餐厅,餐桌已经被侍者清理干净,摆上了绿植与鲜花,飘渺的轻音乐在室内回荡,他看着在座其他人或者探索或者询问的表情,只觉得一阵不适从心底泛了出来。
地狱与天堂,不过隔了几千公里。
林秋没心情打字,向摩根发了个「让我单独呆一会儿」的意识QQ消息,推开椅子站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没人阻拦他,身后的资本家们似乎在议论着什么,他顾不上了。
一直走到门口,呼吸着傍晚冷清chaoshi的空气,林秋这才感觉缓过劲来。
“阿秋。”不用看,这个称呼就说明了来人的身份,“我……”
「我没怪你。」林秋抢白道,「你不可能预料到所有的事,更何况这不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