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知道他手机号码的人不多,除了家人和团队,就只有关系比较密切的朋友了。
但是现在,来电显示却是“未知”。
应该不会是狗仔或者媒体吧?
荼白盯着不停震动的手机和屏幕上显示的“未知”两个字,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该不会……
荼白猛地站起身,拿着手机急匆匆地走到门边,拉开门,跑了出去。
沈见夏洗完澡,刚从卫生间出来,恰好看到荼白拿着手机匆忙跑出寝室的背影。
沈见夏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微微眯起眼睛。
这人怎么了,不是说困吗?
怎么这么着急?连拖鞋都没换就跑出去了?
荼白飞快地跑到了楼层的天台上。
手机震了好一会儿,没人接,自动断掉了,但不一会儿又重新震动起来。
荼白站定,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喂。”
“晚上好,小荼白。”手机那头传来一个轻快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不用猜。
对于荼白来说,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
就算过了十年八年,他都忘不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明明是温柔轻快的语气,连语调都是微微上扬的,可从听到第一个字开始,荼白就觉得自己的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荼白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小温总。”
“说了多少次,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阿澈。”手机那头的年轻男人笑着,“不要这么见外。”
“不要说一些没用的废话。”荼白蹙眉,“温澈,你现在到底在哪?”
“你很关心我在哪吗?”温澈反问。
“我以为你在吃牢饭。”荼白冷着脸说,“或者死了。”
温澈轻哼一声,笑了出来:“小白,有时候我会想,你不一定要念舞蹈,这么丰富的想象力或许可以试试编剧呢。”
荼白没有说话,但眉头始终深锁着。
“既然小荼白不想听废话,那我们就聊一些有用的?”温澈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荼白甚至听见,电话隐隐约约传来的优雅的大提琴乐曲声,“比如说——”
“怎么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会着凉的。”
“别板着脸,你笑起来更好看。”
听到温澈的话,荼白只觉得浑身的血ye瞬间往头顶涌去。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
荼白抬起眼,四下张望。可除了他自己,四周空无一人,一片静谧,只听得到从寝室楼传出来的笑闹声和男生一边洗澡一边唱歌的声音。
“别看了。”温澈的声音还是柔柔的,带着笑意,“你找不到我的。”
“别监视我。”荼白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这里是学校。”
“校园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好好享受难得的时光吧。”温澈跟着大提琴奏乐轻轻地哼了起来,“在学校里我还能庇护你,等你回到娱乐圈,路就要靠自己走了。”
“我的路不一直是我自己走的么?”荼白攥紧手机,反问一句,“这几年来你有管过我吗?你不是早就放弃了我,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吗?”
手机那头的人静默了。荼白也不说话。
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顺着电流交织在一起,一个平缓,一个略显急促。
半晌,温澈才重新笑起来:“小荼白,还在怨我呢?”
荼白冷笑一声:“不敢。你是温氏的继承人,我只是一个糊穿地心的过气童星。小温总肯签我,还花钱捧我这个糊逼,是我的荣幸。”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不是我不管你。”温澈轻轻叹了口气,“你爸爸说过的话,你想你没有忘记。”
“堂堂温氏继承人会怕我爸?”荼白讽刺了一句,“他怕你还差不多。”
“小荼白,你怎么还像十几岁时那样呢?”温澈叹了一口气,“成年人的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该学着长大了。”
“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人。”荼白毫不留情地回怼。
手机那头又没了声音。
两个人都没再开口。
夜风还是有点儿凉意,荼白没穿袜子,光着脚踩着拖鞋跑出来,身上纱制的演出服还没换下来。在外头站久了,心也跟着手脚凉了一截。
今晚舞台带给他的亢奋和狂热此刻被小温总突如其来的一个电话浇灭,连半个火星子都没有了。
“温澈。”荼白突然开口。
手机那头的年轻男人顿了一下:“嗯?怎么了?”
声音很温柔。
温澈是个很奇怪的男人。
无论是从外形、气质还是从他说话的口吻和语气来看,他都像是一个温和谦逊的人,脸上总是挂着得体的微笑,言行举止永远彬彬有礼。
他仿佛永远都没有烦恼,无论在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