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韶一怔,没有想到卿玉居然会为了这种小事而感动:“我这个帝王,还不都是仰仗着你。”
“不,”卿玉摇了摇头:“你本来就适合坐这个天下。”
“如果我之后背叛了你,有了别的人……怎么办?”萧韶问道。
“那也是我应该受的,”卿玉似乎很疲惫:“你是帝王,后宫三千,本来就不可能独宠一人,而我又是个男子,我既然允了你入宫,那就是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你放心,我不会用这个威胁你的。”
萧韶的手一顿,他从来不知道,卿玉原来是这么想的。
“卿玉你……”他开口艰涩。
他没有想到,卿玉已经为了他,把地位放到了如此低的位置。
“话是这么说,”贸然表达自己的心意似乎让卿玉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希望陛下能多垂怜未央宫啊。”
这语气里面带着淡淡的诙谐意味,卿玉在开玩笑,但是萧韶却一点都没有觉得好笑。
困扰了他这么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释——卿玉根本没有恨过他,相反的,卿玉把自己的位置定位到了寻常妃嫔,所以这也是他之前做了那么多混账的事情,卿玉都没有生气的原因。
这个认知却没有让他觉得开心……反而是浓重的心疼。
卿玉,你没有必要的。
萧韶还记得,陈玖当年为了求娶卿玉,跪在皇宫外三天三夜,皇上本来拗不住他都要答应了,结果陈玖来了一句,有了卿玉我不会再要任何人,把皇帝气的直接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卿玉是男子,谁会要一个注定不会没有子嗣的皇帝?
卿玉似乎很疲惫,说了几句话之后又闭上了眼睛,萧韶试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发现又停止了,只不过这次萧韶已经习惯了,他把卿玉从浴桶里面抱了出来,然后擦干净身上的水,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他不能负了卿玉,无论如何都不能。
【宿主,您真不在意?】
【废话,怎么可能!我这不是在忽悠人吗!】
日子又过去了半月,卿玉却再也没有醒来,但是萧韶能发现,他的面色一天天的在变得红润,皮肤也变得有弹性了起来。
而代价是,另一个人的身体迅速的虚弱下去。
“旺财,你来了。”
夏朗最近觉得非常嗜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他总觉得身上没有力气,整日只能靠在床上懒懒的翻着书卷。
萧怀予曾经叮嘱他不要出门,不过现在即使不用叮嘱,夏朗也很难踏出这里一步了。
补药倒是不要钱似得往里面送,整个东宫的,整个皇宫的,但是再珍稀的补药,也没有办法补上他逝去的元气。
萧怀予一开始还天天在房间里陪他,但是后来却实在是看不下去夏朗一天天虚弱的样子了,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喘不过气来,最后搬到了隔壁。
现在除了每天来给他放血的旺财会跟他说两句话,夏朗一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恩。”
萧韶低声了应了一声,拉开了夏朗的衣袖。
满是针孔的手露了出来,一开始萧韶可以迅速地下针,但是现在却需要仔细的寻找一个可以下针的地方。
他摩梭了半晌,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处,下针。
“嘶——”夏朗下意识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血一滴滴地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疼吗?”萧韶眼中闪过一抹心疼,问道。
夏朗摇了摇头,撇开脸,将头靠在床头,抵挡住一次又一次的眩晕:“不疼。”
是真的不疼,因为已经习惯了,但是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么的血从他的手中抽离带来的痛苦。
又是漫长的沉默。
以前的夏朗还会打趣的跟萧韶说几句话,但是如今的他虚弱至极,根本没有办法撑住失血带来的一阵阵的头晕耳鸣。
萧韶看着夏朗瘦了一圈的手臂,和快和卿玉媲美的苍白的脸色,在想起半个月前夏朗受了伤还能生龙活虎的在被窝里踹他两脚的样子,心中传来一阵一阵的涩意。
这才半个月……
那白色的小碗终于装满了。
“奴才告退。”萧韶给夏朗止了血,低声说。
只是夏朗这次已经没有办法给他回应了,他闭着眼睛,似乎睡了过去。
萧韶轻轻的把碗放在桌子上,然后给夏朗盖上了被子。
他把那碗交给了药房里的小方子,小方子正在炼药,背过手去粗暴的将那碗接了过来,几滴血也溅了出来。
萧韶看到,只觉得心疼万分,只说:“方先生,您稍微小心一点。”
“怎么?”小方子回头看了萧韶一眼:“心疼了?”
这几天的相处中,小方子已经看出来了,面前这人对着取血的那人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想起他背叛了主上,更加没有好气:“既然心疼了那就别救了啊!让我家主上早点超生多好!正好摆脱你!”
萧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