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灵物袋众多,有一两只相同的也并不奇怪,于是他抱着侥幸的心理从那弟子的手里接过了灵物袋将其打开,可在看到那只红棕色的匣子时,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覃寒舟来到那处坟冢前,与墓碑隔着十几丈的距离。
他站在一棵树下,月光投射而来,透过枝叶在他的脸庞上打上了几道斑驳的光影,让他整个人显得既安静又寂寥。
他的心中从未像此刻这般忐忑过,他既想要上前查看那墓碑上刻着的名到底是不是他心心念念之人,又恐确认之后将他心底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希冀给掐灭殆尽。
袖袍下的指节被他捏的吱吱作响,手背上的青筋都快要爆了出来,他立在树下很久,很久,久到他脸上的光影都换了姿势,他才松开了自己紧握的手指,如释重负的踱步朝着那块墓碑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心跳都开始加快,怦——怦——怦,一下一下仿佛夺命的惊醒声一样在他的心房处响起,在他的耳畔炸裂开。
这条路似乎格外的漫长,长到像是走了一天,一年,亦或是上千年他才能到达一样。
在离那块墓碑还有两三丈距离的时候覃寒舟停了下来,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瞧墓碑上刻着的名字,而是突然想起了那人常常做的一个动作。
对方每次在烦躁或者苦恼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用手捏自己的眉心,尽管脸上的表情掩饰的很好,但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还是出卖了他,就好像是在直白的告诉他,你要是再继续这么下去我就生气了一样。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每次在逾越对方雷池之前及时收回手。
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模样,覃寒舟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起来,他尝试着伸出手像记忆中对方所做的一样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中的躁动不安,局促忐忑,霎时间全都平息了下来。
他无声的在口中默念了一句对方的名字,抬脚走到墓碑前,用手轻轻地摸索着上面刻着的字,纤长的手指在墓碑上慢慢的游走,小心翼翼的唯恐错过一个字。
在轻抚过最后一个字时,覃寒舟的手已经不受控的颤抖了起来,不止是手,就连他的整个身体都兴奋的颤抖了起来。
失而复得的狂喜在此刻再也遏制不住,他大半个身体倚靠在了墓碑旁,一手遮在脸上,嘴角的轻笑却一声一声从缝隙中露了出来,那笑声听起来像是喜悦,像是高兴,又像是,自嘲。
覃寒舟在嗤笑自己的愚蠢至极,因为听信了别人信口胡诌的几句话,因为看到了一个曾经送给对方的物件,他便失魂落魄跟个行尸走rou一般过了两年。
明明是不用深想就能轻易戳破的谎言,只因为和对方有关他便失了方寸,跟个傻子一样。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师兄没死!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思及此,覃寒舟的笑声忽然停了下来。两年来,他脑中的思绪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般清醒过,他的脑海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对方,然后,让对方再也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覃寒舟放下了遮盖住脸上神情的手掌,嘴角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眸在夜色中泛着暗红色的光,俊美的脸上布满了晦暗不明的色彩。
紧接着他的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影直朝着萧家的内院而去。
橘色的烛光打在愈生池的池面上,让原本有些浑浊的药汤颜色都变得温暖了起来。萧琏璧枕着一只手臂偏头靠在池边,发丝被他散在一旁,有一小半截不听话的落入到池中,被药汤淹没。
烛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清冷淡漠的脸庞在此刻暖色光辉的晕染下也变得柔和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了一个弯弯的弧度,他周身都被暖洋洋的热气所笼罩,双眼紧闭,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
平静无波的池面上忽然泛起了一丝丝波纹,萧琏璧清晰的感觉到他四周的药汤有流动的迹象,可他此刻乏的要命,只当是起了风带起了池面的波动,并未在意,仍旧阖着眼继续假寐。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忽然触碰到了眼皮,他的思绪才慢慢汇拢了起来,但似乎这次打盹儿的地方太过舒适,他的思绪虽然已经清醒,可他的身体还在叫嚣着不愿起来,他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但眼皮就跟被人缝上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而那只温热的手也已经从他的眼皮转移到他的额头、眉毛、脸颊还有唇……那只手在他脸上移动的极其缓慢,带着轻柔的力道,一丝不苟的就好像在摩挲着一件极其珍贵易碎的物品一样。
这种仿佛要将一个人全身都给撩起鸡皮疙瘩的摸法,身为当事人的萧琏璧有些后知后觉的想,他,是不是正在被人占便宜?
这个古怪的想法一旦冒出,萧琏璧便感觉自己那被缝上的眼皮有了松动的迹象,他迫不及待的睁开眼想要看清在这朗朗乾坤之下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在他家后院摸他的脸,然而视线却被氤氲的热气遮挡住,朦胧一片,只能看清他的面前站了一个穿着玄衣的高大男子。
然而那男子的手还恬不知耻的放在他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