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淤积着黑泥的记忆开始慢慢稀释。
“就在这下马。”温斯勒马,前面走来几个守卫。
里奇坐着马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几个守卫连忙欠身问候,里奇哈哈大笑,赏了他们几个铜币,然后下马,一个守卫恭敬地牵走马。
“给我的马多喂点燕麦,可把它累坏了。”里奇冲着守卫说道。
奥雷亚斯下马后,把手伸向艾布纳,艾布纳搭着手,轻松地下了马。温斯看了一愣,笑道:“看样子这是次还不错的体验。”
艾布纳挑挑眉,不得不承认,整体感觉真不错。
基纳帮忙把马拉进马厩,托曼哭哭啼啼地捡着仅剩的苹果,正好六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他擦干眼泪,一人分一个。
六人啃着苹果,守卫带他们走向白鸥塔。白鸥塔比起多lun宫的塔楼,显得很是落魄,泥灰剥落严重,城垛颇坍塌,看起来歪歪斜斜的,但是它依旧耸立在这片灰暗海滨,承受着强风吹拂和chao气侵蚀。白鸥塔的守卫见来了人,连忙吩咐招待来客。
“不必了,给我们准备好船,我们马上出发。”里奇拍拍一个穿着坚实黑衣的守卫,这个守卫头发稀疏,胡子倒是浓密得很,样貌鲁莽,眼睛和里奇有几分相像,他的黑披风上有银色胸章,显然比其他人地位高。
“还是云血荒?”这人问。
里奇点点头。
“往这里走,”这人瞥了眼里奇身后的几人,一眼看出艾布纳是个贵族少爷,但并没有刻意恭敬地问候,而是转身径直为他们带路。
“这是我堂兄,没那么多头衔、身份讲究,你们叫他阿尔杰农就行了。”里奇介绍道。
几个人随着阿尔杰农到了木船边,船有些旧,但看起来很结实。撑船人默默地站在甲板上收拾出海的物件,长得黑乎乎的,像是个老实巴交的渔民。
“嘿,希鲁!”艾布纳突然跑到甲板上,冲着撑船人喊道。
撑船人一愣,众人也都惊讶,“艾、艾布纳……少、少爷……”
“是啊,你怎么在这撑船?”艾布纳在甲板上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鱼、鱼不好、卖,我、我就来、来撑船……”撑船人低着头努力咬字,原来是个结巴。
“来了多久了?”
“就、就收到、少爷、信、信鸟前、前不久……”
艾布纳眯起眼看着前方的一片血海,记起了那张告诉自己黑豹位置的字条,说:“谢谢。”
从撑船人那张黝黑的脸上竟然能看出点红晕,“为、为少爷、做、做事,应、应该的。”
海岸越来越远,几人仿若置身于无边的蓝色中,温斯听了对话,坐到艾布纳的一边,问:“这也是你的一只‘小鸟儿’?”
艾布纳挑挑眉,“去年不过是给他讨回了几个鱼钱罢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呀,我坐在旁边的摊子上吃馅饼,几个人围着他的鱼摊子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口水都溅到我的馅饼上了,你说我还吃得下去么?”
温斯轻笑,抬头问希鲁,“除了我们还有人去云血荒吗?”
“没有、见、见过,大、大人。”
温斯轻叹一口气,直起身子,望向越来越近的血海。
“你在担心什么?”艾布纳问。
“亡魂。”温斯回答。
艾布纳皱起眉,“那我们多半是躲不过了,奥雷亚斯也见过。”
希鲁把船扣上岸,坐在船边等着。六人往云血花深处走去,这些花近看还是颇美的,长长的花jing光溜溜的,顶端长着一团团米粒大小的花苞,短一点的云血花淹没脚踝,高一些的达到大腿,有的甚至能到达艾布纳的喉咙。这个岛上没人住,因而没有一条像样的小径,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片未开化的血荒地,他们只能一边用手里的剑开辟路、一边往岛的中心走去。
“大概还要走多久?”艾布纳问。
奥雷亚斯的神情凝重,一动不动地感受着empusae的气息,良久:“还要走一会儿,就在这岛上的一条小溪里,但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温斯叹了口气,“这要找到什么时候,我们分头找,就找一条小溪、里面长着一种黑乎乎的花呗?”
众人点头。
“来来,小绵羊,跟着我。托曼,你去跟着里奇,”温斯把基纳拉到身边,“谁先找到就用这个小信号弹。”三组分头开路。
托曼连忙为里奇拨开了面前的一丛高高云血花,又殷勤地递上酒袋,里奇瞄了他一眼,还是开了塞子,喝了一大口。
“这酒不错。”里奇诚实说道。
“是我自己酿的,加了些黑莓,”托曼脸一红,挠挠头,“其实我想酿那么一大桶,拿出去卖,然后挣了钱,再去酿,直到满屋子都是酒桶,酒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珊曼’……”
里奇差点一口酒喷出来,如果他没记错,托曼的女友叫珊娜。
托曼没有在意,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还想开一个自己的旅店,一楼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