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谢兰生的“绝处逢生”简直要被实体化了。他跳起来,一把捉住莘野胳膊:“莘野!美国环球影业!!!环球影业想买版权!!!”
莘野淡笑:“咱们一起跟他谈谈。”这还真不是他寻来的。
“嗯!”
‘有心理价位吗?’
“给钱就卖!”
“胡说什么。”莘野想想,“20万美元。”
“这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莘野说,“自信点儿。”
“好哦……”
于是,晚上八点,谢兰生与莘野到“Passion Cafe”与Brian Harbin讨论版权销售。
环球影业并非一家销售公司,而是发行公司,可以直接发行电影。
一般来说,在电影节当“伯乐”的都是各大销售公司。销售公司拿走版权,再转卖给发行公司,并且针对特定区域的发行权进行谈判,其中包括国家、价格、媒介等等。销售公司通常会与制片方面签署协议,商量要价还有底价——后者是指最低价格,而后,销售公司每一次把版权卖到新的地区,都需要给制作方抽成。而推销的宣传材料也是销售自行筹备,毕竟他们比较专业。通常来说,一部电影若能卖掉20个地区去,它一定能有好结果,可也因为目标市场是全球的各大国家,独立电影的制片人很难亲自进行谈判,交给一家销售公司是最常见的做法。不过,销售公司眼光也高,不会轻易浪费资源,销售人员会到各大电影节上观看影片,然而撰写这部电影的市场适应性报告,再看是否要“下手”。目前,全球两大销售中心是洛杉矶以及lun敦,前者有独立电影贸易协会,后者也有自己的协会。
莘野初步打听过了,大的销售公司一年会运作20到25部电影,中等公司一年会运作10到15部,如果多于这个数字谢兰生会比较不利,因为公司的推销会过于分散,毕竟,销售公司并不会向制作方付初始费用,要等到它成功转卖《生根》版权到某地区,才会分成给谢兰生,一个地区一份钱。
不过,对于美国这样的大市场,绕过这些销售公司直接对接发行公司也是一个好的选择,这说明,版权费用会百分百归制作方,在《生根》上,“制作方”就是谢兰生。
Brian Harbin身材高大,几乎就要赶上莘野了。
他与二人一一握手,而后重新坐在凳上,抽出名片递给他们,又把两杯Latte推到对面:“我点了Latte,可以喝吗?”
谢兰生说:“可以可以,太谢谢了。”
双方几句寒暄过去,Brian Harbin不再做更多客套,而是选择单刀直入。这是一桩好的生意,他有资本开门见山,而不用像想压价的小公司般东拉西扯。
Brian Harbin道:“谢导,Yves,是这样:这几年来中国发展非常迅速,一些美国电影观众也希望能了解中国。基于这个特殊背景我对《生根》很感兴趣。我昨天在电影节上看了《生根》的第一场,印象很深,虽然手法略显粗糙,但是,与主流的中国电影不同,它并没有宏观叙事,并没有说历史、文化,而是把镜头的焦点对准一个普通家庭,这是我们想看到的。”
谢兰生还挺高兴的,说:“谢谢!”他感觉Brian Harbin眼光很毒,一下就能说到要害,这个正式自己、凤毛与大导的不同之处。
Brian Harbin又说:“在美国,比起亚洲的商业片,观众更爱看文艺片,必须细腻的那一种,有亚洲的独特味道。所以,如果条件全都合适,咱们就能走流程了。版权购买需要总部那边开会并且过会,但不会花太长时间。”
“嗯嗯……”谢兰生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过会概率有多少呢?”
“说实话,”Brian Harbin道,“我是公司大制片人。迄今为止,我看中的电影版权还没有过买不成的。我可以把话撂在这,百分之百,没有意外。”
“!!!”谢兰生的心情激动:他真的要成功了吗……?
如此之近!
“谢导,”Brian Harbin又问了重点问题,“《生根》,美国地区,电影院、录像带、VOD点播、付费电视、免费电视、航空系统应用六个媒介,您报个价?”
谢兰生刚想说20万,莘野却挥手拦住了他。莘野上身略略前倾,给人的压迫感极重,道:“您给一个您认为与《生根》匹配的价位吧。您认为,它值多少。”
Brian Harbin一愣,然后笑了:“我都忘记Yves你可是Harvard经济系的毕业生了。”
但Brian也没有反套路,他想了想,道:“Yves,压来压去也没意思,咱们双方都真诚些。20万美金,应该够了吧?”
莘野靠近座椅背里,淡笑一声:“这么痛快,看来是有附加条件?”
“厉害。”Brian Harbin的笑非常真诚,让人亲近,“放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