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上了10楼,打开房间迈步进去,从箱子里扯出一个大白背心,一条四角内裤,就进浴室了,嘴里面还哼着歌儿。
他在都灵电影节了。
入围主竞赛单元。
而且,他只欠莘野2500,两三个月就能还上。
如此美好,做梦一样。
…………
见谢兰生走进浴室,莘野也是拿出睡衣,准备换上。
他脱下了黑色衬衣,露出健壮的胸膛,和结实的背。他肩很宽,胸肌鼓起,几块腹肌下有明显的两条人鱼线,斜斜钻进西裤。
莘野刚想挂起衬衫,手就微微地顿住了。
衬衫肩膀那个位置静静握着一根黑发。
谢兰生的。
比自己长。
看来,是谢兰生睡在肩上时掉落了一根黑发。
莘野动作十分小心,轻轻摘下那根头发,用两只手给抻直了,垂下眼眸仔细看看,又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无意识地,一圈一圈缠在自己右手食指的指尖上。
并不算细,却很软。
而后莘野转过身去,看着浴室玻璃上面映出来的模糊人影,无法克制,想象自己正从身后拥着他、嗅着他,同时抬起右手食指,轻轻地吻缠在指尖的那根黑发。
第26章 都灵(三)
长途跋涉其实挺累, 但谢兰生大脑兴奋, 这个晚上翻来覆去也只睡了三四个小时。
第二天一早, 谢兰生在官方酒店啃完自己带的面包,用小水壶烧了开水装在两个玻璃罐里,晾了会儿, 拧紧瓶盖,用毛线兜儿提溜着,独自出门参加活动。
都灵国际电影节是国际B类的电影节, 也会举办大量活动, 比如聚焦实验作品的Onde,聚焦有趣故事的Festa Mobile、午夜单元、致敬单元……而且, 都灵国际电影节虽然是B类的电影节,却并不比一些A类差。
ABCD只是类别, 不是等级。由37个制片人机构组成的国际电影制片人协会的下属机构国际电影节委员会把电影节分成了ABCD四大类,其中A类是竞赛型非专门类电影节, 一个国家只能认证一个,B类是竞赛型专门类电影节,都灵电影节的类型就是“新导演”, C类是非竞赛型电影节, 只能提供展映和交易的场所,D类是短片电影节。不过呢,虽然没有高下之分,戛纳国际电影节、柏林国际电影节、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却是国际电影制片人协会承认的世界三大电影节。意大利是艺术殿堂,因此, “屈居其次”的都灵也具备相当的影响力,谢兰生对影展活动已经期待一个月了。
他乘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叮”一声打开,谢兰生挺惊讶地发现,对面那台同一时间到一楼的电梯里走出了森田小姐的身影!
她显然也看见了谢兰生,打招呼道:“Hi!”
谢兰生也说:“嗨!”
森田小姐还想说话,然而中文不会,英文不好,吭哧半天,又说:“Hi!”
谢兰生也:“嗨!”
他们两人“Hi”了足足三个来回,森田小姐想起什么,却问不出,两手张开嗯啊半天也没说过所以然来,谢兰生便跑到前台向服务生要了纸笔,递给森田。
森田把本垫在手心,写:【杂志广告?】
谢兰生:“???”
森田一边点着汉字,一边说:“Buy?Buy?”她就只会最基本的英语单词。
兰生茫然摇了摇头。
森田小姐皱皱眉头,一边在“杂志广告”两个词上拼命画圆,一边做动作。她指指字,又摆摆手,对谢兰生说,“Not good!Very bad!”
“啊?”
森田小姐有些着急,走到前台比划了通,官方酒店的服务生帮她拨通了一个房间的电话。
谢兰生只静静等着。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一个日本随团翻译乘着电梯落到一层,看见森田迈步过来。森田对他说了什么,他便转头看谢兰生,用还算流利的英语说:“谢导,昨天晚上告别以后森田小姐回去查了,发现《生根》竟是入选了主竞赛单元‘国际剧情片’的作品。森田建议一定要在场刊上买一个广告,否则媒体记者、大影评人都不会看它的展映,也不会产生兴趣。而若到时门庭冷落,销售公司和组委会便会认为它没市场,就很难卖出版权,也很难获得奖项了。”
谢兰生:“……”原来还有这些门道?
那个翻译又接着说:“电影节的入围名单上面只有作品、导演以及国籍,《生根》是个中国作品,在欧洲是被边缘化的。很少有观众关注,也很少能卖出版权,因此,媒体记者、大影评人很可能直接跳过不看,销售公司销售主管也会忙着与别人谈,要知道,电影节这一个星期有上千部片子展映。场刊是在电影节的主会场前免费发的,你可以在官方场刊的广告页描述梗概、吸引眼球,让人去看。如果热度可以上去,就有可能获得奖项了,也更容易卖出版权。在电影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