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了已经回到洛杉矶的摄影祁勇。
谢兰生把状况一讲,祁勇当场就骂开了:“What the fuck is going on?!”
“就、就是这样。”谢兰生也磕磕巴巴的,“现在因为这个意外我们必须重拍40场。祁大摄,您回不回来?”
“难道还有别的选择?!”祁勇明显地暴躁了,又是骂了一串脏话,“我的名字在主创上!现在时间紧成这样,你拖一个烂摄影来肯定会砸我的招牌,让人以为也是我拍的!我跟别人解释得清吗?!”他已经被骗上贼船,想跳下去都不可能了。
谢兰生顺着说:“解释不清。那绝对是解释不清的。”
“你还知道!”祁勇发狂了,唰唰唰地似乎是在翻桌子上的日历,“幸亏我还没接工作……这样,机票、住宿由你来出,周薪也要照常支付,我就当是再赚点了,过去一趟。”
谢兰生说:“谢谢了祁大摄。”
祁勇又是一串抱怨:“你太背了。我以后是再也不会跟你们打交道的了。”
“哦……”谢兰生也无力辩解。
…………
挂断电话,谢兰生又开始想“钱”。
抱着之前那个想法,他甚至都没等莘野就急急地到保定去了,找到乐凯的负责人,说,他们这部独立电影会去欧美参加影展,希望能够得到赞助,四本胶片就可以了,他到时候会把“乐凯”写进鸣谢,帮它“出海”,让人知道,中国产的电影胶片也并非是那样不堪。
对负责人,谢兰生道:“乐凯拍过几个电影,被业内说质量不行,颜色不对,什么都不对……”
“嗯,”负责人道,“我们承认。它不是为电影做的,乐凯专长也不在这,我们打算不再生产制作电影的胶片了,只做民用的胶片。”
“嗯……别放弃呀……再试一次?”谢兰生说,“大制片厂拍的电影肯定会用柯达胶片,能让乐凯走出国门的机会就只有这回了。乐凯确实有些偏色,但未必就不能用了。是,它饱和低,有些灰,色差小,但是对于某些题材更加合适也说不定。我这部是农村背景,这个色调更有感觉。您想,假如《生根》可以获奖,大家就能注意乐凯了。乐凯产的电影胶片被人发现也有好处,就未必要停产了。”
对《生根》,他用的是乐凯胶片,国产的,定价只是柯达一半。谢兰生没考虑柯达,一是因为过于昂贵,会让预算多出五万,二是因为太Jing细了,反而会失去味道。
想了想后,乐凯那边的负责人觉得四本也无所谓,便给兰生打了对折,只收回了生产成本。于是,本来需要两万块的胶片只用了一万块。
谢兰生觉得,他已经被形势逼得越来越像一个商人了。
从乐凯厂出来以后,为了挣出另外一万的胶片钱,以及交通、住宿、伙食以及片场的水电费等拍电影的必须开销,谢兰生又再次开始脑筋急转弯的游戏。
Nathan之前跟澳洲海关曾沟通过赔偿的事。对方明明犯下错误可是依然十分傲慢。他得到的信息是,可以拿到一些赔偿,但不多,让对方赔一切费用包括祁勇来回机票是根本就不现实的。
“唔,有朋友说转卖电器——”谢兰生在心里算算,不行不行,pass。
“倒弄古币?”还是不行,pass。为了积攒原始资金他年初跟朋友干过,因长时间骑自行车他的蛋都磨破皮了,火辣辣的,也才挣到七八百。
把攒十年的邮票卖了?那也没法搞定两万啊。
而且,再想想,两万其实也不保险。钱钱钱,总是钱,突然需要一笔钱的情况简直层出不穷,谢兰生真无法保证后面不出任何问题了。
谢兰生的心里知道,如果接受莘野帮忙这两万块不是问题。此前,莘野曾经提出可以先给他点渡过难关,0利率,谢兰生都先回绝了。与过去的每次一样,他不想拿演员的钱。这些东西是导演该Cao心的,不是演员该Cao心的。如果片子卖不出去,他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还上这两万块,太别扭了。亲戚那钱是投资款,跟借的钱还不一样。他答应过收益对分,也不想因自己失误再拉一个投资人来、把亲戚的份额降低。
嗯。
谢兰生在火车上面抱着胶片沉沉发呆。
怎么办呢?
后期还能再省省吗?
正常来说,电影洗印需要经过五个步骤:底片冲洗、底片剪接、配光、印片、正片冲洗。冲印厂用底片洗片机让原本黑乎乎的底片显现出来负像,再用这些底片剪辑,而后配光,接着根据配光师的印片要求再用负像底片印出正像胶片(反转片),最后用正片洗片机冲洗这些正片,让其显影,做成发行拷贝。
他一步步开始思考。
底片冲洗……不行;底片剪接……不行;配光……不行;印片……不行;正片冲洗……
“!!!”谢兰生忽坐直了腰。
正片冲洗……正片冲洗……正片冲洗……!!!
他仔细地回忆起了在学校里冲的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