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解眼前的人。
江快雪却是一愣,犹豫了半晌,实在是编不出理由,松月真见他沉默了这么久,以为是触到了他的痛处,连忙说:“你不想说就算了。”
他苦涩一笑:“抱歉,是我唐突了。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失明,我大概也不想说吧……”
“不过如果你问我,我可以跟你说。我失明是被人害的,那个人,说不恨他是假的。我现在唯一庆幸的事,就是不用再看见他了。”
江快雪:……
江快雪有些郁卒,虽然他知道松月真恨的是原主,但谁叫他现在成了原主呢,听见这话,感觉松月真说的人就是他似的,让他有些怏怏不乐。
过了几天,江快雪再去盲人活动中心接松月真的时候,敏感地发现那里的盲人对松月真的态度变了。
松月真坐在窗边的位置,跟一个盲人老头下盲棋,其他人脸朝着他们,在听下棋战况如何。大家的脸上都带了一点微笑,虽然屋内只有两人下棋的声音,但江快雪能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
这些盲人群体接纳了松月真。
不仅如此,松月真在这个群体中的地位也上升了。
江快雪有些摸不着头脑,接松月真回去的时候,他忍不住问了:【松先生,今天我去接您,感觉大家对您的态度都变了,这是为什么?】
“最近那个小公园要拆了,你听说了吗?”
这个江快雪知道,他听来超市买东西的顾客提起过。
“那地方对这些人的意义不一样,前阵子据说要建个停车场,如果真的建了停车场,那这些人就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上次我们过去时我留了意,这附近的车流量并不大,尚在承载范围内,何必再建个停车场?”
江快雪听他这么一说,才感到疑惑,松月真说的没错。
【这是为什么?】
“因为政府还有配套项目,而且这个项目一旦建了,会大大地增加这个片区的车流量。”松月真说话不急不缓,条理清晰:“小区旁边就是学校,这一片都是学区房,如果车流量增加,一来噪音会影响学生们读书,二来学生们上下学更加危险,家长们不可能同意的。”
江快雪明白了,松月真点破这一层,就把盲人们和建停车场的矛盾上升到家长们和建停车场之间的矛盾。盲人们势单力薄,可家长们为了自家孩子能好好读书,态度必然强硬。现在一户家庭除了爸妈,还有爷爷nainai外公外婆,老人家们的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那停车场还建吗?】
“听说政府暂缓了这个项目。”虽然只是暂缓,但松月真为盲人们保住了这个小公园出力不少,盲人们佩服他,自然接纳了他。
江快雪不得不佩服起松月真来。
像松月真这种人,无论走到那里,都是焦点,即使他失明了,换了个环境,也一样能左右逢源。江快雪忽然想到了徐知,徐知年纪轻轻,能在研究所做到副所长的位置,又是凭借的什么?
业务能力过硬?能进那种国家级科研项目的,有哪个人是草包?
靠家里的势力?以徐知高傲的自尊心,怎么可能容许自己借家里的权势为自己造势?
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徐知能在研究所做到副所长的位置,必然有他笼络人心的手段和心机。
徐知和松月真,这两个人越是对比就越是让江快雪心惊,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呢?
很快就到了复查的日子,江快雪一大清早就起了床,带松月真去了医院。他们提前挂了号,饶是如此,还是等到十一点多才进去。大夫做了检查,面色凝重,没多说什么,只是给松月真多加了一种药。
江快雪买了药,带松月真回去。
松月真大概也知道自己情况不乐观,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很沉默。周围车水马龙,嘈杂喧闹,但是他的世界还是一片黑暗,他跟那个热闹的世界唯一的接触,就是小江的手。
陷入全然黑暗的世界,他只能强自镇定,压下心头的慌张,抓着最后一点希望,就像溺水的人抓着一根稻草。但是今天复诊的结果,让他强自压下的慌张和迷茫再度翻涌起来,他感到窒息,甚至想自暴自弃。
松月真想,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他就能解脱,再也不用迷茫不用痛苦!
松月真呼吸急促起来,被正常人的世界抛弃的绝望和求生的希望在体内翻腾,撕扯,要他今天做出一个选择!
松月真向外走了一步……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
是小江的手。被那只手牵过太多次,松月真已经能凭感受认出那只手。手指纤长,掌心柔软,温暖,那手不大,秀气得像女孩子的手,他觉得这手的主人应该也像这只手,单薄秀气,虽然已经成年,却还带着一点少年人的模样。
小江……
要是能听听他的声音多好啊。
小江的手是连通着那个光明世界的手,小江的声音也是连通着那个光明世界的声音。
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