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棒读的电子声非但不能表达出他的崇敬之情,听起来还有点可笑。
也不知道松月真是被他逼逼烦了,还是真的被打动了,门的那边终于传来声音:“……进来吧。”
江快雪走进去,把饭放在床头柜上,抓着松月真的手,让他摸到碗筷,自己把饭碗端起来。
室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松月真的手腕那里似乎青了一块。江快雪打开灯,仔细看了一眼,那里还真的摔青了。
【吃完了,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就好,我等会儿会来收走。】江快雪留下一句话,出了门,跑到楼下超市买了一瓶红花油。
他回到松家时,松月真已经吃好了,他甚至还把空碗盘端了出来,放进厨房的洗碗池内。
“你去哪儿了?”
【去买红花油了。】江快雪走上前,握着松月真的手腕,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把红花油倒在手心里,给松月真揉搓发青的手腕。
他以前跟着老大当小混混,没少挨打,这种小伤他处理起来轻车熟路。
松月真微微蹙着眉头,受伤的地方被搓得热辣辣的,有些疼痛。他沉默不语,一双眼眸黑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了。还有哪里受了伤吗?】棒读的电子音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松月真没有说话,先发出声音的是脑海中的那个:善恶值 1
这也行?
江快雪想想,明白了,给松月真做饭也好,照顾他也好,都算是自己职责分内的事。松月真的伤,他可以装作不知情,但是他没有,所以在脑子里那个声音看来,他是在做好事。
松月真掀起裤腿,挽起袖口,手肘、膝盖上也青紫了一大块,比手腕上伤得还重。
江快雪低着头,替他揉搓了起来。
那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揉搓着,松月真看不见,所以只能靠触觉来接触这个世界。现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这双手,那温暖的触感让他孤独的心得到了些许慰藉,让他觉得,他还没有被全世界抛弃。
“你饭做的不错,以前是做什么的?”
江快雪在穿过来之前,并没有正式工作。他生父有家公司,让他大学毕业之后就在公司里做事,但是他那个亲生哥哥江好风对他十分防备。江快雪做得没意思,索性回了家,跟他那个美院教授的生母学画画。
他生母经常夸奖他有天分,江快雪想了想,颇为自信地打下几个字:【我是画家。】
松月真轻声笑了。
“那你刚才提起的老大又是谁?这个称呼听起来像是混社会的。”
【老大就是我高中认识的,他叫莫飞,很照顾我,我是他的小弟。】
“所以说,你们还真是混社会的?”
混社会的这几个字让江快雪脸红了。他想跟松月真解释莫飞顶多是带着他们一班小弟出去打打游戏,偷着抽烟喝酒,没做过坏事,反而会约束他们不许欺负人,偶尔打架,也是看到有同学被校园霸凌,莫飞看不下去。只是他觉得交浅言深,他跟松月真解释这么多,倒好像是心虚了急着解释一般。
【我不是坏人。】
松月真点点头,他能感觉到这个小江不坏,只是有些爱吹嘘自己。如果真是“画家”,也用不着来给他做护工了吧。
松月真有些好笑,心情倒是轻松了一些。江快雪给他搓好了伤处,他一个人摸索着进了卧室。江快雪收拾好红花油,吃了晚饭,洗了碗。
松月真还在学习盲文,江快雪收拾好客房,跟江风发了几条信息,告诉他一切都好。他还不困,想跟松月真借两本书看,然而松月真的书他居然都看不懂,都是些“人工智能”、“编程”、“大数据运用”之类的,书柜下排是一排英文原版书,以江快雪大学英语四级的水平,只能望洋兴叹。
看来松月真的文化水平真的是很高,他的工作也应该并不是松母所说的程序员这么简单。
两人磨合了几天,松月真对护工小江十分满意,除了不会说话,这个年轻人手脚勤快伶俐,人也老实本分。他让江快雪买了动车票,提前在省眼科医院预约了专家号,这天带着江快雪到了省会。
两人把行李放到酒店,就立刻赶往省眼科医院。果然只要是医院,别管是市医院还是省医院,人都特别多。多亏了提前挂号,等了两个小时就轮到了松月真。
江快雪等在一边,这时手机里来了消息,他看了一眼,是江风发来的。
“小弟,我打听到一个老中医,医术据说十分高明,也诊治过失明的病人,你让松月真去看看吧。”地址附在信息后。
江快雪看了一眼,这位老中医居然就住在省会,这可真是赶巧了。
他没跟松月真多说,想先去探探路,能定下来再跟松月真说。免得给了人希望又让人失望。
松月真这边,大夫看了诊,让他先去拍了个片子,看过片子,跟他说是脑子里有血块,至于究竟能不能治,大夫没给明确答复,只开了两种药,让他一个月之后来复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