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跟江快雪多待一分钟,那苦苦克制的情绪就会瞬间土崩瓦解,兜不住的愤怒会让他失控。
江快雪也看出来,松月真在拼命克制情绪,他也不想再刺激病人。一旁松月真的母亲见他欲离开,叫嚷起来,嗓音尖利:“月真!你跟这个害人Jing客气什么!除了医药费,他还得赔钱!他害你瞎了眼!他得赔钱!”
松月真闻言皱皱眉头,抿起嘴,没说话,他看起来跟母亲的感情并不亲厚。
但是松母显然并不在乎,既然开了口,那后面的话就好说多了:“你们得赔钱!五十万,一个子儿都别想少!”
助理有些讶异,看了一眼江风。
松母嚷嚷道:“怎么?嫌多?你们去打听打听,我儿子本来就是大公司的程序员!年薪四十万!他现在瞎了,今后工作都成问题,这得损失多少钱!”
她一双眼睛颇为势利地上下打量江风:“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出门还带个跟班,怎么?五十万都拿不出来?”
江风大概还是头一次跟这种市井妇人打交道,有些不悦,他看了助理一眼。助理走上前,安抚松母:“阿姨,您放心,我们江先生是诚心诚意来跟松先生道歉的,五十万就五十万!”
见他如此爽快,松母先是喜形于色,继而眼珠子滴溜一转,大概是觉得自己要价低了,试探着抬价:“五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另外还得要十万块钱的营养费!”
助理看了江风一眼,颇为无奈地苦笑,这妇女当他们是什么人呢,这漫天要价的,当这是菜市场呢?
助理跟松母谈好,下午去银行转账,三人这才得以脱身。江风扫了沉默不语的江快雪一眼,感觉这个弟弟从坐在车上时就一直怪怪的,话都比以往少了很多。
“六十万。听见没,哥哥刚才帮你付了六十万!”江风强调。
江快雪想了想,是原主害得松月真失明,这六十万是替原主付的钱,跟他没什么关系,所以他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谢谢。”
“谢谢就完事了?!”江风有些气,抬起巴掌拍向江快雪的后脑勺。
江快雪连忙一躲,他孤僻惯了,不习惯跟人有亲密接触。这个哥哥对他倒是挺好,但那都是跟原主的感情,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在原本的世界也有个哥哥,叫江好风,只不过跟他没什么感情。江快雪很小的时候就被拐卖了,在养父母家吃了不少苦头。十九岁那年,虽然被亲生父母找到,可分别的十多年,不仅是时间上的距离,更是情感间的距离。对亲生父母尚且疏离,跟同胞哥哥又能有什么感情?
这个好哥哥江风是疼爱原主的,他能看出来,但是除了羡慕之外,他并没有更多的想法了。他是孤独惯了的人,要他现在跟一个陌生人撒娇亲近,他做不到。
而且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琢磨。就在刚才,他对松月真做出承诺,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他的眼睛时,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声音:请努力积攒善恶值至正1000分。
这脑海中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在心里追问了两句,这声音翻来覆去却还是这一句话,让他努力积攒善恶值。这善恶值又是什么?积攒到了正一千会怎样?还有,这善恶值难道还有负的?
就在江快雪思索的当儿,一行三人已经走到了电梯口。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一个年轻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迎面对上江快雪。
这年轻人手里拎着保温桶,看见江快雪,满眼挑衅。然而江快雪却一言不发,擦肩而过,进了电梯,连扫都没扫他一眼。
无他,不认识耳。
刚穿来这个世界,他认识的人只有四个:江风,江风助理,松月真,松月真妈妈。
年轻人就是方千晓。他瞪着缓缓闭合的电梯门,难以置信,江快雪居然无视了他?!以前只要看见他接近松月真,江快雪一定会气得跳脚,对他龇牙咧嘴,蠢得可笑。今天这蠢货怎么了?转性了?
江快雪对来自情敌的瞪视一无所知,江风让司机把他送回家,警告他不准出去鬼混,跟助理回去工作。
江快雪到了江家,按指纹进了门,家里的阿姨迎上来,热情地问他晚饭想吃什么。
江快雪生父是富商,生母是美院教授,两人都是上海人。不过他随养父母在苏北长到19岁,口味偏苏北一带。他点了两个苏北土菜,上了楼,推开卧房门。
阿姨跟在他身后提醒:“小江先生,你进江先生的房间做什么?”
江快雪退出来,若无其事地走到第二间房,推开门进去。
江快雪关上门,看了一眼房间,登时咋舌。这地方乱如狗窝,酒瓶子从床头柜堆到地上,怎么没阿姨上来收拾?
他哪知道,原主从来不许阿姨进房间打扫,自己又不会收拾,东西越堆越多,房间自然就乱了。
江快雪叹了口气,花了两个小时,把房间收拾打扫了一遍。他做事井然有序,打扫完毕,整个房间都整整齐齐,焕然一新。
他用电脑查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各种信息,与他原来的世界居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