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萧二格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我也是运气好,派人到京郊随意一打听,就打听到一位最近失了踪的大夫。那大夫有些特别,故而在民间颇有名声,他一失踪,消息传得分外快。”
“有什么特别?”苏伟问道。
萧二格瞬间神秘起来,压低了嗓音道,“都说那大夫只治鬼病!最善鬼门十三针!”
苏伟一下瞪圆眼睛,脖颈都跟冒出了凉气,“八阿哥撞鬼了?不会是跟我在京郊的时候吧?我要不要也找人看看!”
“哎唷,”萧二格装了苏伟胳膊一下,“您有王爷护着,什么鬼怪敢近身啊?再说,我跟丁芪打听了,说是鬼病,其实就是癔症、疯病。老百姓不懂,传得邪乎罢了。”
“癔症、疯病?”
苏大公公转了转眼珠子,“怪不得性情都变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什么的……”
萧二格突然觉得背上凉凉的,默默地往旁边撤了一步。
中午,西配院
程斌走进诗玥房里时,步履迟缓。进了门,行了礼,也不再多念叨什么,只是默默把脉。
诗玥坐在榻子上,观察了程斌一会儿,见他收回了手,便开口道,“你最近是怎么了?到我这里少言少语的,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不是,”程斌还有些怔然,抬起头看了诗玥一眼,又慌忙垂了下去,“微臣去嘱咐絮儿煎药,您上次大病的这一场,还需要好好调养。”
“程斌!”
程斌转头这一刻,诗玥叫住了他,“我以为,我可以直呼你的名字,我们就是朋友了。”
程斌迟疑地转过身,诗玥却冲他淡然一笑,“也许,是我想多了。你不用以此为负担,就当我没说过。”
“不!”
程斌又是一刻的迟疑,但是这次,他下定了决心,“我一直,一直当小主是朋友。”
“叫我诗玥吧,”诗玥笑了笑,“就私下里。”
“诗玥……”
程斌脸孔微红,诗玥终是松了口气,“那我们是朋友了,有话我就直接问了。这些天,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程斌一句话停在嘴边,他实在不知道,说出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可是,诗玥坦诚又充满信任的目光,让他实在没办法拒绝,“我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在,在你发烧,神智不太清楚的时候。”
诗玥身上一僵,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了桌沿儿,“你听到了什么?”
程斌垂下头,没有注意到诗玥瞬间迸发出的冰冷,只是叹口气道,“我听到了苏培盛的名字,听到你念着他……”
“不过你放心,”程斌猛地抬起头,“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哪怕被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一句不会说的!”
空气在无声中缓和下来,诗玥的身体微微放松,“谢谢你,程斌。不过,你也不用多想。我和苏公公的事,王爷他知道。”
“啊?”程斌诧然。
诗玥笑了笑,“你忘了,我以前只是个侍女,做侍女时我就心仪苏公公了。后来,一次偶然,我救了王爷。王爷念我的功劳,才给了我位份,荫封了我的家人。我以前的一切,他自然也都清楚。”
“可是,”程斌有些想不通。
“苏公公为人清正,待我也只有朋友之谊。至于王爷,只是为了还我的恩情……”
诗玥说的很淡然,她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对程斌也就没有必要全然隐瞒。
程斌这面却是明白了,他没有再怀疑其他的。
只是想起那次给诗玥把脉时,苏培盛突然到来,那温润的手腕下竟莫名地有了力量。
想起诗玥曾对他说过的话,她的恐惧,她的担心,她无法排遣的愁绪。
程斌的心里,有一丝酸涩,但更多的是怜惜。
十一月十五,咸安宫
深夜,明月高挂,月辉洒落下来,映得窗棂上影影绰绰,十分幽静雅致。
胤礽坐在窗前,描着一副丹青。
圆月、故人、一盘棋、两只竹垫,和着清风、柳林和一块儿胖胖的石墩。
李佳氏与端着茶碗的侍女一起走到门口,侍女正要开口,却被李佳氏制止了。
屋内很静谧,胤礽画的很专心,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温暖和煦,像是沉浸在不知过了多久的美好回忆里,让人不舍得去打扰他。
红烛又燃了半寸,胤礽终于提起了笔,小心地吹了吹,又细细地端详了起来。
李佳氏接过侍女手中的茶碗,轻声走进房门,“爷是画了幅好画吧,这么开心?”
胤礽抬起头,目光有一瞬间的怔忪,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是啊,难得画的这么顺。”
李佳氏把茶碗放到胤礽手边,也探头去看那副画,却又有些奇怪,“这画里怎么就一个人啊?一盘棋,两只竹垫,有两个人才圆满啊。”
“是有两个人的,”胤礽浅笑,目光再次落到画上,“只不过,一人在画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