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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
景行之和黑汉汪庄越过一层章通带来的人,走进后面人医馆留下给病人休息的房间。
推开门,入目一张床加上一张搭配四只凳子的方桌。
方桌旁,章通和朱达坐在一起。章通面色不好,朱达都不敢开口说话。
景行之扫了眼床上,发现方启晨闭着眼,似是睡着的模样,没继续往里走,反而是对着章通招了招手。
章通会意,轻声走到外侧,和景行之一起往外走了好几步。
景行之站在无人的木墙侧,说道:“章大人,我听说老师又晕倒了。”
章通睨这少年郎一眼:“我哪里知道,方老大人看着好好的,一生气就撅过去了!”
“我早知道这样,我拿出钦差令,自己把案子审了都行!”章通也是无奈。
他哪里知道他这个宫里来的人还在,贺志芳就敢这个欺负他们皇上的师父?
章通可不知道贺志芳是会错了意,以为最近在给方启晨挑良田的他在乡里游玩,心思根本没在方老大人身上。
贺志芳不在朝堂,当然也不知道皇上李云玺时不时提到方老大人。
可章通知道皇上心里方老大人分量多重,来之前他干爹还时不时提醒他这回来了,千万别让老大人觉得他烦了,但照顾肯定要照顾好。
章通耍了个小机灵,就讨了个给方启晨买点田产的小任务。美名曰老大人把自己的钱,都投到书院里去了,可书院里入不敷出,不如给老大人再添些田产。皇帝李云玺一听,觉得听起来可不错,比那些老是被拒绝的金银财宝强多了,于是就让章通好好挑。
可是章通没想到,他怕方启晨烦他,留在了朱家的行为,让贺志芳彻底误会了。
直到被章通愤怒地大骂,贺志芳才知道自己可能理解错了什么。
章通想到就灰心丧气,好不容易出个宫,还把事情办砸了。眼下景行之的口气,就是在提醒章通,我老师又晕了,章大人看着和皇上交代吧!
“你觉得老大人想要个什么结果?我身上有皇上给的钦差令,五品以下的官,我都可以直接砍的。”章通往怀里摸了摸,摸出一个银色的令牌。
景行之看见这令牌,顿时就明白自己猜对了。章通在县衙上给老师方启晨出头,说明章通后面的皇帝,是真的很看重他方启晨!
“这令牌个好东西,不过章大人,案子可是当着那些乡老们的面审的?贺县令可是人证物证都备齐全了?”景行之道,“老师不是以权势欺人的人。”
所以强行拿下贺志芳,一句话不说咔擦把人给砍了,不合方启晨的心意。诚如贺童猜的,方启晨就想要严惩凶手,如果今日给出的人不是张明雨,但证据上没有任何破绽,方启晨也不会生气,觉得自己被耍了。
“那我请知府来协助审案?可是这证据他们弄混了,回头查得慢慢来,怕是消息都传开了,还是影响老大人的名声。”章通想到张家,也是有点儿头疼。
“这个不用章大人Cao心,我可以处理,弄好了跟你说。”景行之说着,耳朵动了动。
他听到方启晨的呼吸忽然加快,就道:“老师醒了,我进去看看。”屋子里还有朱达,景行之对朱达不放心,便多了个心眼,让耳力暂时加强了。
章通:???
这怎么看到方老大人醒了?你眼睛是能穿墙吗?
瞎说的吧。章通给了自己一个合理解释,跟在景行之身后进去,他在后面碎碎念:“你真的能弄好?可别逞能啊……”章通觉得自己经不起再出事了,他这种无根之人可不同于朝堂上的大臣,他们的一切都来自上面的信任和宠幸。
“章大人等着就行,晚上告诉你结果。”
景行之说了一句,踏进门里,对着已经醒了的方启晨喊道:“老师。”
方启晨气息缓慢,难受地撑起身子。
章通一边惊讶景行之居然猜到了方启晨醒了,一边快步跑到方启晨身边,小心扶着人道:“老大人,您慢点,千万小心啊!”
“哼,老夫不会告你状的。”方启晨扫了章通一眼,给了章通一颗定心凡。
方启晨晕倒的时候,余光扫到了章通推开贺志芳,那可是公堂之上,还是在审案,可见章通还是上心的。
方启晨想起公堂上,就想到贺志芳演给他看的那场戏,气得鼻子一歪。
“那个贺志芳,不是个东西!老夫这两年不怎么待在环水,就把老夫当做瞎子,聋子了吗?!”方启晨说着,伸手就拍得床嘎吱一响。
床突然一声响,可把章通吓的不行:“老大人,您可不能再生气了啊?大夫说了,您不能再动气了?”
方启晨眼睛瞪大,自己心里把心里那口气憋到一半,可越憋越难受。
生出来的气,还要自己憋回去,想想就难受啊!
方启晨就和眼巴巴的章通僵持住了。
景行之看方启晨一眼,道:“我走的时候,小师妹还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