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怼他那一句,又想起胖阿姨踩那重重的一脚,回道:练车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太南了
——:怎么个南法?
钟泽:八个字总结——学车真变态,教练没人爱
☆、离职
阳台的风哗哗地吹,夜空黑压压的,连星月都隐匿起来,是暴雨来临前的征兆。
陆漾起去关窗回来,冷不丁看见手机屏幕上一行端正的楷体,写的竟然是钟泽满满的控诉。
有意思,白天是个怂不唧唧的小可怜,晚上就能编顺口溜控诉教练。陆漾起挑眉,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一声轻呵自喉间溢出。
关了呼呼往外送冷气的空调,仰靠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慢慢悠悠地给钟泽回消息:委屈你了。
钟泽好一会儿没回,陆漾起便耐心地等着。殊不知这会儿,钟泽正在洗手间,往手上一遍遍地抹香皂和消毒洗手ye。
洗手间的灯光迷蒙,钟泽将双手凑到鼻尖反复轻嗅,直到确认没有红花油的气味之后才作罢。
其实“学车真变态,教练没人爱”这话不是钟泽的内心想法,只不过是驾校一句顺口溜,平时练车听得多了就有点上头。等钟泽看到师兄的回复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将自己刚才那句话撤回,结果已经超过两分钟了,没办法。
这一晚,雷电交加,下了一夜暴雨的城市又在天亮前迅速地干净敞亮起来。自上次全城内涝之后,市政府投入大量资金改善排水系统,现在的情况还算不错。
昨晚的暴雨导致驾校的车库异常chaoshi,所以陆漾起一大早就起来,将车全部提出库,放在太阳底下晾一晾。
张教今天也来上班了,来得早,据他自己说,是在家里待太久了,浑身不得劲。尤其昨晚又下雨了,要是再不来上班,估计身上得发霉了。
既然他最近休息得不错,身体上也过得去,陆丽芝觉得能适度工作也算是锻炼身体了。张教一来,接送学员的工作便又回到他手里了,这虽然是个麻烦活儿,但是有额外工资。
张教回来了,陆丽芝就不必再去找新教练了,还省去面试、磨合这些步骤。因为陆漾起是昨晚才下定决心回学校的,所以这一切有点突然,不管是对于驾校、还是对于钟泽。
除了钟泽,陆漾起手里还另外带了两个学员,都是生手,远远没到可以考试的地步。如果现在交接,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因为他们还没来得及习惯陆漾起的教学方式。唯一的顾虑就是三天后就要去考科二的钟泽,怕他临考前换教练,多少会有点不习惯。
陆漾起本来是打算等钟泽今天来练车的时候告诉他,自己不能再带他了,结果出乎意料的是,钟泽又又又又请假了。
理由是脚肿了,配合请假消息而来的,是一只肿了的“大猪蹄”特写照。
陆漾起问怎么搞的,钟泽就说是练车练得太投入了,不小心用力过猛。话说得一套套的,连陆漾起都差点信了,思考自己是不是对钟泽过于严苛。
钟泽脚肿得厉害,不能来练车。虽然陆漾起担心他的进度,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嘱咐他涂点红花油。
这会儿钟泽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吹着空调吃着冰西瓜,乍一看见“红花油”这三个字还有点后怕。
钟泽的脚直到科二考试前一天才消肿,他趁着脚的状态不错,赶去驾校练车。
中午,最是闷热的时候,钟泽到达驾校时还没开始练车,驾校里面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铁皮棚底下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车棚底下停了一整排刚刷过车漆的新车,车身颜色看起来很靓丽。
好奇怪的感觉。钟泽从门口走进来这一路,都觉得不太对劲,直到他发现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楼的卷闸门只余下一条窄缝,不像平时,大喇喇地露着玻璃推拉门。陆漾起拉风的大摩托也不见了,原本停放摩托的位置现在摆了一盆富贵竹。
驾校今天不营业?钟泽心想:自己不过是请了两天假,怎么再来驾校就好像错过了一个亿?
钟泽绕着驾校走了两圈,也没什么收获。他拧开保温杯喝了一盖子祛火的菊花茶,然后拿出手机给陆漾起打电话,一阵“嘟嘟——”声后,电话又自动挂断了。
没接。
钟泽猜对方可能是有事要忙,于是没再继续打。他去了铁皮棚底下休息,塑料凳子坐着微烫,rou眼可见的热浪在空气中翻腾。
钟泽微微叹气,这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待遇了。没了冷气、沙发、和冰矿泉水,钟泽终于意识到之前跟着陆漾起蹭午休是多么难得的幸运。
钟泽原本以为,只要到了下午练车就好了,却没想到,陆漾起迟迟没有现身。
王阿姨和钟泽约的同一天考试,她走过来,关心得地问:“小钟练得怎么样了?”
钟泽中午越坐越困,但看见王阿姨还是礼貌地打招呼了招呼:“明天啊,特悬。”
王阿姨听了哈哈大笑:“我也特悬,我就是特别怕考试那一类型,不管大考小考都特别容易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