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展开,是巍峨的山川与河流,是北境的凛冽冬雪,南疆的青葱巨树,是广袤的土地和辽阔的海洋。
这幅画看的让人激情澎湃,血脉中流淌的豪壮之感油然而生。
昌平帝只觉得回到了年轻时那番壮志凌云的时光,是最年轻最赤诚的热血,是俯瞰这片土地时的敬畏与豪迈。
一曲终了,琴音渐渐散去,傅恩锦落下最后一个音,那副壮阔的画面便缓缓在众人面前消失了。
昌平帝微微怔住,眼眶竟然隐隐有些发红。
众人沉静良久,待傅恩锦起身谢恩时,昌平帝也才回过神来。
他忍不住大力抚掌,连道三声“好!”,声音激昂,显然情绪还沉浸在刚刚的弹奏当中。
这下众人才如梦初醒,随着一起大声叫好,掌声不绝于耳。
萧先生看着台上的傅恩锦,眼里似有光亮,他激动的随着众人鼓掌,不由道了一句:“当真是后生可畏!”
裴献卿见小姑娘一曲作罢,神采飞扬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昌平帝龙颜大悦,直接赏了傅恩锦一整套番邦进贡的蓝宝石头面,五匹御制软烟罗,一幅他亲笔题字的松溪图,另赏夜明珠一对,玉如意两双,珊瑚玉树一座。
这赏赐可谓是,十分之有排面了。
傅恩锦笑着谢了恩,得了赏赐总是十分让人高兴的。
让宫人收了琴,她便准备下台了,这时萧先生却站了起来。
“傅三小姐且慢,今日得闻小姐一曲《山河颂》实乃幸事,小姐的琴艺高深,萧某与夫人钦佩不已,想与三小姐引为知己,将凤求凰赠予小姐。”
此话一落,满座哗然。
萧氏夫妇做了嘉禾县主的老师,也仅仅只是将那张凤求凰借给她弹奏一曲而已,这下听了这傅家三小姐同样的一曲《山河颂》竟然直接提出想将琴赠给她!
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众人忍不住将两人刚刚的弹奏比较起来。
“刚刚听了县主弹奏,我还觉得已是十分不错了,但这傅家小姐的表现,当真是让人惊艳啊!”
“这么一比,嘉禾县主倒是逊色了不少,有些泛善可陈了。”
“可不是么,而且傅小姐这曲竟然还是临时准备的,举国望去,这琴艺也能排的上名号了,难怪萧先生这般激动,还当场赠琴,平日里那些小姐们慕名而去,都不一定能见到他们夫妇呢。”
要知道萧氏夫妇说是琴痴也不为过,为人更是有些清傲,傅恩锦这一曲能这般打动他们,已足见其技艺。
傅恩锦心里也吃了一惊,她倒是没想到能得道萧氏夫妇的青睐,只是那张琴于二人来说应该有些纪念意义,她觉得自己还是不好收下吧。
于是便笑着婉拒了:“恩锦当不得萧先生这般夸赞和赠礼,先生和夫人在琴艺的造诣上无人能出其右,若是先生不嫌烦,日后恩锦还想时常过府向夫人讨教呢。”
见傅恩锦拒绝,萧先生只觉得有些可惜,但她的琴艺实在让人惊艳,萧先生只得向对面的夫人使眼色。
萧夫人会意,也笑着站了起来:“傅三小姐的琴艺足以配得上这张琴,好琴之所以能成为好琴,还是因为有一个琴艺Jing湛的主人,不然也只是一个观赏品罢了,傅小姐便收下吧。”
傅恩锦见推脱不得,便也只好收下了,心里想着日后得找时间去萧府拜访才是。
昌平帝见萧氏夫妇都对傅恩锦青眼有加,心里对傅家的这个小姑娘更加高看了几分。
而坐在下面的嘉禾,脸色却已经是十分难看了。
刚刚大家对她有多夸赞,现在她就觉得有多难堪。
明明是同一首曲子,傅恩锦得到了昌平帝的厚赏,之前只肯将名琴借给自己的萧氏夫妇竟然提出要把那琴直接送给她,
这些不都是在明晃晃的打她的脸么!
她刚刚所做的一切,都好像成了跳梁小丑,她甚至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戏谑嘲笑。
恨恨的揪着手里的帕子,嘉禾心里扭曲的极近疯狂。
她的敌意太明显,以至于宜贵妃不得不派人下去提醒她。
嘉禾这才咬牙控制。
东园,裴献卿看着小姑娘走下台的背影,面上的笑意愈发遮掩不住,心中不知怎的竟然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看着裴将军那罕见的柔和笑脸,同桌的几个同僚心里都惊了惊,这裴将军回京都这么久,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堪称愉悦的表情?
就连坐在首桌的,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仪亲王世子楚桓和太子楚靖都有些意外。
有心人顺着裴献卿的目光看了过去,只看到了对面第二桌的女眷们。
心道不得了不得了,总感觉知道了什么大秘密。
傅恩锦重新坐回位置上,季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傅老夫人也宠爱的看了她一眼,大夫人和三夫人早就给她留了她喜欢吃的小点心在瓷碟里。
她娇娇软软的笑,倒在季氏的怀里撒娇:“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