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也都会记得带点什么好吃的回来,放在唐蕊桌上,说是宿舍人手一份。
许嘉衍听得专心,干脆在床边坐了下来。
“既然曾经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会闹到决裂?”
程侨叹了口气:“矛盾就是出在留校这件事上。”
“我们毕业那年,学校出了留校名额,各个系里公开竞争,根据专业成绩、考核面试再加上社会实践的总分进行综合排名,我和她的分数是最接近的,但是最后名单贴出来,她排在我前面。”
“专业成绩和面试考核,我都比她高出一大截,但她的社会实践分却一骑绝尘,远远超过了我,简单来说,她是逆风翻盘了。”
“本来分数比人家低,我输得心服口服,但是溪溪不这么认为,她和我关系更好,正义感也比我更强,看完名单后她觉得不对劲,当即就决定一定要弄清楚。”
程侨记得当时方溪溪看到公示名单后,按着计算器算了半天,然后匆匆出去了一趟,过了十几分钟后才回来,一脸严肃地把一张表格拍在她桌上。
“我就很好奇,你的专业分和面试分比她高出那么多,就算乘上系数也高出十几分,她是怎么超过你的?所以我去问教秘要了她的加分明细,你看这个,这个讲座她根本没去,那天她五点多就出门去家教了,傍晚回来我们还一起吃饭了,还有这个论坛志愿者,那段时间她不是老家有事回去了吗?明明就没时间去参加好吗!这谁算得分啊连人员名单都能搞错,也太糊涂了吧,真是不把人家的事当事!”
她越想越气愤,根本咽不下这口气,于是直接把程侨从位置上拽了起来。
“不行,我们跟导员说清楚去,这是大乌龙事件啊!”
两人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中,一路飞奔着冲到了导员的办公室。
自然也没注意到办公室的门锁明明弹出了,却没有关紧的细节。
气头上还大意地忘记了敲门。
于是她们冲动地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辅导员飞快地把手从唐蕊腿上拿开。
两人瞬间愣在当场。
程侨系里的辅导员三十来岁,和唐蕊是老乡,平时性格一板一眼看着比较刻薄,多数时候都只埋头做事甚少说话,和所有学生的关系都不太亲近。
没想到会叫的狗不咬人,竟然不声不响地就和自己的学生搞到了一起。
以上这句话是方溪溪事后总结的。
唐蕊反超的谜团被解开了,她凭借和导员“不一般”的关系,捏造活动加分,拿下了留校名额。
而她们宿舍的关系也从此降到了冰点。
“其实她若是赢得光明正大,谁也不会多说什么,但她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抢走了留校名额,这事在我们这里就过不去了,还不小心知道了别人的秘密,就更难堪了。”
程侨这里戳戳,那里捏捏,总想往许嘉衍已经放满的行李箱里再塞些什么。
她撅着嘴抱怨:“那个时候我可气死了,和方溪溪一周都没理她。”
许嘉衍顺着她的意思,又放了个保温杯进去:“那后来怎么还闹上论坛了?”
程侨轻轻说道:“她和导员的事,我和溪溪没有说出去,但她的加分明显就是有问题的,大概是被哪位其他候选人举报了,所以这事就捅了出去。”
“其实连溪溪都不知道,那份公示名单不是最终结果,送给领导们审批以后,他们觉得和唐蕊比起来,我反而更合适留校任教,所以来找我谈话了。”
许嘉衍提出了疑问:“那为什么……”
“为什么我最后没留校吗?”程侨沉默片刻,平静地说道,“因为我放弃了。”
多年以后,程侨想起了自己当时的心境。
唐蕊出生于S省有名的贫困县,家里种着地,还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家里负担很大。
刚认识那会儿,程侨经常看到她中午一个人吃饭,就点一个馒头和一种素菜,同学问起来也只是笑笑说自己最近在减肥。
虽然那时候新闻上经常有大学生装穷,申请助学金却偷偷买苹果手机的传闻。
但程侨知道唐蕊不是。
她平时很少买衣服,买化妆品,买各种数码产品,她多数的时间都在打工,自己赚取生活费。
她还有记账的习惯,每一年的奖学金都会存起来,一半留作日常开销,一半还要寄回家里。
甚至连她的学费,都是自己申请的助学贷款。
而真正令程侨作出放弃这个决定的,是刻在她记忆里印象深刻的一幕。
某天晚上她去倒垃圾,抄近路穿过了宿舍边上的树林小径,结果不小心看到唐蕊衣着朴素的母亲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还读什么书?你读这么多书有用吗?为什么不能替你弟弟想想,你弟弟马上要结婚了,家里哪哪都要用钱,我们养你这么大,你就不能为了这个家回来吗?”
唐蕊的声音显得异常冷漠:“他要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一直往家里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