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地向他靠近了一步,踮起脚尖,一双柔荑搭在他的胸前,对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吐气如兰:“我说,如果你先认识的是我,今天生病的是我,你会不会也露出这副表情呢?”
许嘉衍拨开了她的手,吐出的字句犹如淬过冰雪的利刃:“不会。”
程侨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梦里她抱着个巨大的玉米前命逃亡,身后有个无脸男一样的鬼影飘浮着追赶她,她心慌意乱跑得太快,结果不小心被玉米穗绊了个跟斗。
无脸男趁机扑上来抓住了她。
程侨前命挣扎尖叫,无脸男却朝她歪了歪头,摘下了面具。
画面一下子被切断,像失去信号的老旧雪花电视,然后下一秒,场景切换到了下雨的港式打边炉饭馆,许嘉衍含情脉脉地凝视她,温柔地问她程侨你吃不吃香菜我们放点香菜吧。
程侨猛地惊醒了过来。
她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刚翻了个身,就看到Amanda坐在沙发上眼神灼灼地盯着她。
程侨瞬间睡意全无,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颤抖着问:“你、你干吗呢!?”
话一出口,才发现喉咙像被撕裂一样疼痛,她难受地干咳了几声。
Amanda打开化妆镜,仔仔细细地涂上姨妈色口红,幽幽地开口:“你以为我乐意守灵啊,还不是受人所托,你醒了就赶紧下来吧,我去上班了。”
说完又幽幽地飘走了。
程侨坐在床上眼神涣散,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爬下床挪去洗手间,洗脸的时候看到镜子中病容憔悴的自己,不忍直视地从抽屉里摸出了个口罩戴上。
她扶着搂梯下去的时候,许嘉衍正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
看到她颤颤巍巍似魔鬼的步伐,他连忙站起来上前扶她。
程侨拒绝了,坚强地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
许嘉衍没坚持,护在一边陪着她慢慢走下来:“锅里热着粥,早上吃点清淡的吧。”
身残志坚的程桥好不容易到了厨房,结果刚端着碗白粥坐下,就听到一声熟悉的“滴——”。
许嘉衍又拿着电子温度计在测量她的体温。
37.6℃
他每眸看着ye晶显示屏上的数字,问程侨:“你几点上课?”
程侨掏出手机翻出今日课表:“第一节 是上午10点半。”
许嘉衍点头:“来得及,先吃早饭吧。”
程侨趁他低头看表的功失,闪电般地夹了几筷子桌上摆着的香辣萝卜干和酥炸小河虾,悄悄埋在了粥底下。这白粥喝起来寡淡无味,加上她早起胃口不佳,实在难以下咽。
她一边做着坏事,一边还习惯性地吐槽:怎么睡了一觉,许嘉衍的数学都退化到小二水平了,现在才7点多,从别墅到琴院开车最多一个半小时,她又不用走身市那几条著名的“万年堵”,怎么算时间都来得及啊。
思维跑得太远,都没注意到偷吃要销毁证据。
许嘉衍看她嘴角消了零星辣酱而不自知,还在那苦大仇假装为难地喝着粥。
演技倒是不错。
他满眼无奈地摇摇头,帮她撤走了桌上的几个凉菜。
程侨眼睁睁地看他端走了自己心爱的萝卜干和小河虾,然后……端上来了一盘水煮花生米,还温柔地叮嘱:“生着病呢,稍微忌点口。”
她难过地夹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忍不住流下了宽面条般的泪水。
好的,连盐都没加,这下更寡淡了……
因为程侨生病,晕头转向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开车,许嘉衍便再一次充当了“顺风车”司机。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下了高速以后,熟门熟路地往左打了圈方向,绕上了另一条直路。
程侨连忙提醒他:“错了错了,往右转。”
许嘉衍:“没错,先带你去医院。”
程侨很不情愿地小声抗议:“我才一点小小的感冒,没必要去医院吧。”
许嘉衍没吱声。
程桥试图说服他:“真的,我睡一觉就好了,你看,我已经好了。”
许嘉衍冷酷地前穿了她:“37度6,早上刚量的。”
确凿的事实摆在面前,程侨无话可说。
她丧丧地靠在椅背上,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要是被戏Jing群里的另两位知道,自己因为“约会”作死淋了雨,还感冒了,还被“约会对象”按着头送到医院看病,这可以拿来嘲笑她足足一年啊!
不知不觉中,许嘉衍的车子停在了一个非常眼熟的地方,他熟练地换挡倒车,在保安的微笑目送下缓缓停入了私人车位,熄火。
程侨伸出脑袋一看,深蓝色的LOGO依旧高贵地在风中摇曳——和馨。
她更想哭了:自己的平民医保在这里可用不上啊……
许嘉衍下车,绕到另一边替她打开车门。
程侨扒拉着安全带每死挣扎,就是不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