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问问他是个什么想法。
好像他白长那么高那么大,却不会思考,也没有情绪似的。
不愧是姐妹。
连说出的话都差不多。
“你这什么态度?怎么能这样说长辈呢?傅予寒!傅予寒!!你给我回来!我、我要去告诉你妈——”
去告诉吧,傅予寒心想。
爱谁谁。
他不惯着了。
傅予寒飞速地走出单元楼,离开了这个让他看一眼都觉得厌烦的小区,一边漫无目的地走,一边用手指摩挲着高达模型的断口。
他心里又气又茫然,不知道要去哪儿,也不知道现在要干什么。
高三学生即便开运动会也有作业,他包里还有好几张卷子没有写,可他提不起劲。
也不知走了多久,傅予寒忽然停住了脚步。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什么都没有,但他知道自己下意识走出来的路线通往哪里。
是杨帆家。
杨帆家离他小时候的那个家很近,当时,傅予寒不管高兴不高兴,有没有事,都会跑到他家去玩,也不用提前打招呼。
但等后来渐渐长大,两人都有了各自的事情,以及某些意识的生根发芽,拜访前就得多加一个打招呼的步骤。
后来父母离婚,离得远了,课业也变得繁重,傅予寒就越去越少了。
路旁的小店在漆黑的夜幕里撑起一片绚烂的灯影,傅予寒盯着前路出了会儿神,忽然叹了口气,走到路边的一个石墩子上坐下,摸出手机给杨帆发信息。
今晚不想回家,他总要给自己找个地方住。
傅予寒:你几点放学?
杨帆:10点,干嘛?
傅予寒:没事。
杨帆:??哥,有事就说,怎么跟我都搞这套了。
傅予寒:不是大事,等你放学再说吧。
也好,他正需要一点时间来组织措辞。
他们当初既是同学又住得近,两家父母彼此认识,杨帆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对他一团乱麻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的朋友,既然打算去借住,怎么也得交代下前因后果。
现在才7点多,到10点还有好几个小时。
……
傅予寒在石墩子上坐了很久,中途他有点饿,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去附近买了两个馅饼充饥,又坐了回去。
他看见黏黏糊糊的情侣走过,也看见边走边吵的夫妻;看见赶路去补习的学生,也看见刚刚下班的工作族。
很多很多人,形形色色,在夜幕下露出真容。
他们都有目的地,唯独他没有。
他发了半小时的呆,从包里摸出了速写本,借着不远处小酒馆门前的一点灯光,画了起来。
“……傅予寒?”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傅予寒抬头一看,竟然在暗处看见了闻煜。
他穿的跟平时非常不一样——黑色的衬衣解开三颗扣子,白皙的胸膛在领口交叠处若隐若现,衬衣下摆挂在外头,腿上穿着条修身的休闲裤。
他插兜站着,整张脸表情沉沉,肤色比平时还要白上一截,与之对应的是那双眼睛,黑得仿佛深不见底。
傅予寒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闻煜,愣了好几秒,差点没敢认。
见傅予寒抬头,闻煜往前走了两步,从暗处走到有亮光的地方。这时,傅予寒忽然注意到他的左耳上戴着一颗带钻的耳钉,被路边的灯晃出了一点光。
果然,上回在他耳朵上看见的那个就是耳洞。
闻煜行至近处,嗓音微哑:“怎么在这儿?”
傅予寒皱眉,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一下:“你喝了多少啊?”
“没多少。”
“……真的假的。”
傅予寒几乎要以为闻煜刚从酒坛子里被人捞出来了,两人明明还有好几步的距离,他已经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冲天的酒味。
“真没多少,”闻煜笑了笑,“很难闻吗?”
“也不是,”傅予寒坐了回去,“只是不太习惯。”
就算是喝酒的人也不一定能闻得惯别人身上的酒味,何况傅予寒本人还没有酗酒的毛病。
闻煜垂眸看了他几秒,冷不丁朝前又迈了两步:“那你就熏着吧。”
“……”
这人的恶趣味时不时就会冒出来,实在很招人厌,傅予寒不乐意了,冷嗤一声:“闻就闻,不就一点味。”
男人面子大过天,再加上今晚他心情不好,说什么也不能在这种小事上输给闻煜。
闻煜低低地笑了一声,起了个别的话题。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语速不快,垂眸看傅予寒速写本的动作多了几分专注的意味。
“你大晚上的坐在这里画画?”
“你就当是吧。”
“兴致真好。”
傅予寒没再理他,低头画画。他正在画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