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于正位,三个女孩儿各站两侧,容殊儿容静儿一边,明朗独自一边。
还有不少侍女小厮,皆立两旁,好奇打量三人。
明朗三人简直蓬头垢面,身上脏污不堪,全无半分千金小姐的Jing致,此刻三人都已偃旗息鼓,却都未说话。明朗微微低头,瞧着地面,也不做声。
二夫人三夫人看了三人半晌,全然没想到如花似玉般的女孩儿竟打成这样,实在出乎意料。有心想说容殊儿容静儿两句,然则明朗在侧,又恐让人多心,索性干脆等容翡回来再说。
“要不你们先去洗洗,换了衣裳再说。”二夫人道。
“兄长不是马上就回来了吗,等他来了再说。”容殊儿知道今日之事定逃不过容翡耳目,索性赌气豁出去了。
二夫人瞪了容殊儿一眼,便吩咐取来布巾,先让几人简单擦擦手脸。
温热的布巾拂过面孔和手掌,明朗稍稍收拾,轻声道谢,递还布巾。二夫人又吩咐上茶和点心。却谁也没心思吃。
明朗坐在椅中,此刻彻底冷静下来,神智复原。
她低头瞧着自己脏脏的鞋面,心中忐忑。
此事会如何结束?
二夫人三夫人面上未说什么,心中可有怪罪她?怪她不识体,不知趣,竟真敢与容家真正的姑娘动手?
……还有子磐哥哥,会如何说?
如果是与别人打架,容翡或许会不由分说护着她,可眼下是他的亲妹妹……她怎能这般忘恩负义,竟对容翡的亲妹妹动手。明朗忽然有些心乱如麻,无论如何,该忍着的,她们不是旁人,是收留她,待她好的容国公府的姑娘,容翡的妹妹呀。
不,子磐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明朗想,他会秉公处理的,然而心中总有些不安。
天色渐黑,光线暗下来,室内一时一片静谧,明朗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此情此景,与那日与明雪打架后,站在明夫人房中,被所有人围着的情形何等相似。
那时明朗身边尚有一个安嬷嬷在,今日安嬷嬷还不知此事,正在偏院中等她归来,明朗便独自一人,站在这里。
脚步声响,容翡修长的身影出现,从门外一闪,很快进入房中。
明朗抬头,所有人亦望向容翡。
容翡径自走向明朗,迎着明朗黑亮而暗藏彷徨的目光,到她身边,上下迅速打量她一遍:“受伤了?”
明朗摇摇头:“没有。”
只此一句,明朗刚刚的各种不安忐忑悄然而退。
却也因此更为愧疚,张口道:“我……”
容翡道:“稍后再说。”他转身,望向对面容姝儿二人:“你们可有受伤?”
容静儿容姝儿自容翡进来,便一直定定瞧着他,此时听容翡询问,两人却都未搭话。
二夫人道:“兄长问话呢,怎的不答。”
容静儿抿唇,似犹疑,容姝儿却蓦然脱口道:“兄长还知问我们,我还以为兄长已忘记谁才是你妹妹呢。”
此言一出,房中顿时一静。
明朗一惊,抬眼望向容姝儿。容姝儿则狠狠盯着明朗,那目光,竟比书院中打架时更为凶悍。没想到打过一架后,她非但没消气,反而此刻更加愤懑,似满腔的情绪要发泄。
二夫人斥道:“姝儿,说的什么话!不得无礼。跟你兄长道歉。”
容姝儿却仿佛不管不顾了,叫道:“难道我有说错吗?!”她脊背挺直,直面容翡,面颊发红,带着一抹豁出去的倔强,说道:“今日我们打架了,是我先动的手,如何,兄长要问责吗?要罚我们吗?尽管罚好了!”
容静儿有些惊慌,看看容姝儿,又看看容翡,却未出声,朝姝儿旁边迈进一步,与她一起,也看着容翡,同仇敌忾的模样。
三夫人皱眉,喝道:“静儿!”
二夫人惊道:“姝儿,你这是怎么了。这孩子,吃坏什么东西不成?”
明朗心里忽然隐隐有种感觉,呼之欲出。她侧首,立刻看向容翡。
容翡眼中闪过微微讶意,神色如常,淡声道:“为何动手打架?”
容姝儿大声道:“因为我讨厌她,讨厌死她了!”
二夫人站起来:“姝儿!”
容翡抬手,制止二夫人的阻截,他余光中看了明朗一眼,略一沉yin,选择当面问道:“原因?”
“因为你对她太好了!”已然脱口而出,容姝儿不再克制,胸口起伏,眼睛发红,颤声道:“明明我们才是你的妹妹,你却对她比对我们更好!”
容姝儿与容静儿只相差一岁,两姐妹一起长大。
从记事起,两人便知,她们有个很厉害的哥哥,文韬武略,人人交口称赞。哥哥很早便进了皇宫伴读,有时居于宫中,有时早出晚归,她们每月与哥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节日里或去跟大夫人问安的时候,便会见到。
哥哥可真好看啊。
很小的时候,哥哥看她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