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丹药。”
陶颂立即道:“我送你。”
喻识心想,演得真累,还得再演一路。
喻识一走,卢往真落了个百口莫辩,他是个直肠子,被喻识摆了一道,辩解都无人肯信,简直气得手足无措。
台下其实也有三五个年长的明眼人,看清了方才的过招,此时只低声交流:“这六长老还……嗯……挺不好招惹的……”
其余人等暗暗,准备吩咐自家后辈,以后都绕着此人走,以免被当众碰瓷,说不干净。
第11章?见故人的剑修
陶颂一路殷切地送喻识回去,亲眼看着封弦给他喂下一颗珍稀丹药,才肯放心离开。
墙根底下的蟋蟀叫得没心没肺,喻识枕着双手靠在榻上,奇怪道:“他这是吃错什么药了?刚才还抱着长瀛骂我呢。”
封弦心疼得一腔肺腑直哆嗦:“你他妈才吃错药了,快给老子吐出来!”
喻识得了便宜还卖乖,做出病歪歪的样子:“你这丹药不怎么好使,我还是有点累得慌。再给我吃点别......”
封弦一把拽起来他推出门去:“给老子滚!”
行吧。
喻识搭了搭脉,虽然有几分虚浮紊乱,但也不至于真出什么事。
算了。
这幅身子现下的情形,喻识并不打算告诉封弦。
若让封弦知道,封弦必然无论如何也不许他再涉险。他还有事要做,还不到说的时候。
喻识打定主意瞒着他,便在外面晃晃悠悠拖延了些时辰,招来一掌事弟子,忽悠了两句“封散人半夜馋嘴要吃鸡腿”,又问到崔淩的住处,带着吃食就去看长瀛。
院中无人,喻识略施咒术,不着痕迹地破了几处护院符阵,偷偷翻进了他的院子。
他遛达了两步,瞧见一符咒遍地的屋子,悄悄施术破开。长瀛果真静静卧在房内锦绣棉被间,枕着九条尾巴,呼呼大睡得十分香甜。
喻识心道,自家这小狐狸怕不是被青江城养傻了,走这么近了都没察觉。
他又放重了脚步声走近到床榻边,初时长瀛尚无动静,他默默地立了一会儿,却发现长瀛埋在尾巴间的脑袋正微微打颤儿。
喻识反手封了门,一把将他拎起来:“还敢跟我装模作样,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长瀛呜呜呜地挣扎了两下,一道素淡光芒闪过,化作人形,逃到了床榻内侧,留了喻识一手雪白狐狸毛。
明净的月色自窗格间透进来,在长瀛白皙的身子上映出花木扶疏的影子。长瀛尚有几分害怕地缩着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偷偷瞧他。
喻识看到这幅样子,恍惚间忆起来这小狐狸幼年时和他一起在云台门的情景。
明月出云海,拂琴对影欢,灼艳的芍药花开得满山遍野,长瀛自花丛里打着滚奔出来,沾惹他一身尘土花瓣并沁人的香气,师父师娘便在一旁笑得一脸慈爱。
然后喻识又蓦然记起,这些平和年岁已久远得近乎模糊了。
月华如水,喻识愣怔了两下,重活一辈子之后,第一次有了恍然隔世的感觉。
长瀛看见他的神情,是真的慌乱了,“呜呜呜”地叫了两声。
喻识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件袍子,撂在他旁边:“把衣服穿上。”
长瀛十分厌恶地看了一眼,不肯挪动,瞧见喻识瞪着他,才不请不愿略带撒娇地开口:“你帮我穿。”
喻识坐在床边,一手把人扯出来,兜头给他罩上:“这么长时间没见,都不会说话了?喊我什么呢?”
长瀛顺着他的力道抬手伸头,“嗯嗯嗯”地做出十分难受的样子,含混不清道:“崔淩都从来不让我喊爹爹的。”
喻识拽着衣带的手一紧:“满脑子都是媳妇儿,出息呢!”
长瀛面上渐渐浮出情窦初开的红晕,羞涩地笑了笑。他化形后是十分周正的模样,这么一瞧,和崔淩也挺登对。
喻识看他被迷得五迷三道的样子,口中也认真了些:“你真的喜欢人家?”
长瀛不加掩饰地点头,欢喜了一会儿,忽然皱起眉头:“你不喜欢他?”
“跟谁你啊你啊的。”喻识又拍他一巴掌,然后道,“我是怕他不喜欢你。”
“怎么可能?”长瀛一脸得意,“阿淩对我可好了,比你对我好多了,从来都不骂我,也不打我。”
喻识递来一个老父亲瞅傻儿子的眼神,可惜长瀛看不懂,依然瞎乐呵。
喻识心道,也行吧,得亏我又活了,不然就你这脑子,就算拿下了崔淩,也得让青江宋城主一针扎死。
想到此处,喻识又问道:“你怎么在青江城了?”
长瀛水漉漉的眸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喻识:“我和他们说你没死,他们不信,点了唤灵灯后,就说我扯谎。又说我伤心糊涂了,非把我扔给那个姓宋的治病!”
说着又甚为委屈:“他们可凶了,还拿针扎我,还取我的血,取了好多,特别特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