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地摁了下去,闷响一声,叫旁人只听着都觉得甚疼。
这边动静不小。
很快就传进了正院中,庄宜穗轻拧了下眉:
“卢氏作甚招惹了她?”
待传话的人将话传清后,庄宜穗还未说话,鸠盼就冷笑一声:“后院皆归王妃管理,她哪里的权利体罚后院主子?”
庄宜穗被她一句话说得脸色也冷了下来。
氿雅看得直头疼,她堪堪说了一句:“主子,那梅林本就是爷为了侧妃种下的,说是她锦和苑的梅林也不为过,卢氏此番的确犯了忌讳。”
氿雅不提此事尚好,一提此事,庄宜穗就想起那日洛秋时和她说的话。
洛秋时说,为了种那处梅林,当时王爷将府中人手皆派了过去,连她的大婚之礼都忽视了不少。
须臾,她沉着眸,平静地说:
“侧妃近日是威风了些。”
此话一出,氿雅就收了声,知晓自己是劝不动主子了。
半刻钟后,后花园凉亭前。
卢氏被两个婢女压在凉亭外,丝毫动弹不得,周韫不知何时坐了回去。
她漫不经心地抿着茶水,不远处,时不时清脆声传来。
孟安攸脸色稍有些不自然,过了许久,她才咬声说:“侧妃,够了吧?”
卢氏折了十数枝梅花,却挨了近二十个巴掌,如何也该够了。
只短短半刻钟时间,卢氏那张原本白净的脸上布满了红痕,锦和苑的婢女下手丝毫没有留情,卢氏嘴角都似破了一处,溢出了两滴殷红。
混着脸上的泪珠,颇有些不堪入目。
庄宜穗赶过来时,就看见这副情景,她一怔,眉头狠狠一拧:“够了!都给本妃停下!”
锦和苑的婢女只是一顿,稍有些迟疑地看向周韫,却没有放开卢氏。
注意到这一点,庄宜穗的脸色倏地变得甚是难堪。
周韫被扶着站起来,轻动了动下颚:
“既王妃都这般说了,还不放开她。”
话落,婢女收手,低头退回周韫身后,卢氏身子瘫软地倒在地上,她捂着脸,爬了两步到庄宜穗脚边,倏地哭出声:“王妃!王妃!您同妾身作主啊!”
庄宜穗眉头紧锁,脸色甚是不好看,冷眸看向侧妃:“周侧妃!都是自家姐妹,何必闹成这样?”
庄宜穗赶出来匆忙,不如周韫半分从容,她大氅狐绒裹脸,染了些许艳色,她半晌才轻笑一声:“王妃姐姐说笑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卢氏犯了错,自然要罚。”
庄宜穗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一天,她会被周韫用规矩二字堵住话。
她盯着周韫,冷然出声:
“赏罚皆该有度,周侧妃不觉自己罚得过了?”
话音甫落,周韫倏地轻轻挑眉,似有些惊讶错愕:“过了?”
她呵笑了一声:“若非是姐姐来得及时,妾身又岂是那般容易就会放过她?”
不待庄宜穗说话,她眸色倏地一凉:
“敢动本妃的东西,岂能不叫她折了半条命!”
一番话,过分霸道肆意,硬生生地将庄宜穗气笑了出来:“在本妃面前自称本妃,你又可有一分规矩可言?”
话音刚落,就见周韫慢条斯理地服了服身,轻飘飘地告罪:“妾身失言,还望王妃姐姐见谅。”
一句话,说的甚没有诚意,只盼着越发气人一般。
庄宜穗憋了一口气,却不知该如何发泄。
她能如同周韫对卢氏那般,对待周韫?
显然不可能。
如今日凉,周韫可不耐陪着她们在这儿受冷,当下就准备告退,只不过刚服下身子,就听见一声惊呼。
周韫才堪堪抬头,只好似看见卢氏凑了上来,就觉被人撞了一下,遂后天旋地转。
砰,水花四溅,一阵凉意袭来。
周韫生生打了个寒颤,被呛了几口水,冰凉的湖水裹身,脸色刹那间惨白,抬眸看清凉亭时,就见卢氏被几个人摁住,时秋惊慌地叫人入水。
待看清凉亭中情景时,周韫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惊呆了。
卢氏不要命了?
身上Jing致的大氅如今成了妨碍,周韫来不及想太多,前日刚下过雪,这冷冰冰的湖水几欲要将她冻得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被人救了上来。
宽厚的披风裹在身上,周韫脸色惨白,青丝散了一半,甚是凌乱不堪,不住地打着寒颤。
其余人皆是惊呆,连庄宜穗如今动了动嘴唇,都说不出甚话来。
午时的阳光正好,周韫伏在时秋怀里,听着时秋几乎快哭出来的声音,她院子中的人似跑去传了太医,还有人似去了前院。
半晌,周韫才缓过来,她推开时秋,抖着身子站起来,她一字一句几乎不透一丝情绪:“好生大的胆子。”
卢氏哭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