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照亮他们上山的路。
灵官庙中停着几十具棺木,莹莹一点烛火的光亮照见几案上几十块牌位。
白准在庙前顿了顿,对霍震烨说:“你在外面等着。”
霍震烨不答应,他在来的路上就用铜钱看过了,铜钱孔外,庙中一片寂静,铜钱孔内,每个棺材上都坐着一个人。
就算知道白准不怕,他不会让他一个人进庙去。
白准低头咳嗽一声:“随你。”
雪沫慢慢落下,落在庙前积起浅浅一层,白准看见个蓝布衣的老妇人走到他面前,对他说:“你师父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姑:鬼来信,见过没
112访骨
霍震烨透过铜钱孔, 看见谭三姑隔着庙门站在白准面前, 她半点不似徐先生口中那样凶恶,只是脸色凝重。
看白准低头咳嗽, 谭三姑还悠悠叹了口气。
一阵Yin风吹过庙门门坎,吹起地上的雪沫。
白准身上裹着件毛皮大衣, 还是被风吹得低头咳嗽,霍震烨脱下自己身上这件, 给白准盖在腿上,把他抬进庙门。
在庙中升火, 两人坐在火堆边, 听谭三姑说灵官村的事。
灵官村的坟场, 是藏风聚气的好地方,村中人死后都葬在这里。
泥石一来, 把大半墓xue冲坏, 泥浆水泡着棺材盖儿往山下滚, 村里人捞了好些天, 还是没找齐全。
村人都说是这是山神显灵发怒, 又是杀牲祭祀, 又是重修山神庙, 这些找回来的棺木, 全都停在灵官庙里, 等山神平息怒火,再一起落葬。
谭三姑死后成鬼,还住在她以前的住的小竹屋中, 别人有子孙找回棺木尸首,她满山飘荡找自己的棺材。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那具,卡在石缝和木树间,只差一点就要滚下山坡,粉身碎骨了。
她找到了自己的,又找白琪的,灵官村只有她知道白琪埋在哪儿,每到清明冬至,她都会给白琪扫墓,供些水酒。
她飘出去很远,都没找到白琪的棺材,在快出村口的溪流下游,才找到了白琪的棺木。
隔了几天,溪流中的水已经清澈起来,被溪中大石墩卡住,随着水流,一撞一撞,就快撞散架了。
三姑急起来,七门主总不能死后棺散,尸体落在水中,她引来村民,村民们还以为是村中哪家的先辈,赶紧下河捞起。
几个大小伙子下河去的,一个扒住棺材,另几个游过去托住,其中一个发力太大,差点滑倒在河里。
“这棺材,不大对啊!”那个村民说,“这怎么,这么轻啊。”
人死rou化,棺材里也不可能这么轻。
他们捞棺出水,晾在河滩上,一根根撬开棺钉,启盖才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就是一副空棺材。
村人不知这棺村从何而来,吓得念了好几天经。
诸人争论不休,一些人说反正是无主空棺,干脆烧掉算了,另一些人说万一这里面睡过人,没了棺材就回不去了,会不会到村中作乱。
最后村长决定把这空棺也摆在灵官堂内。
谭三姑无法可想,只能趁夜去找徐先生,连威带吓,让他写信寄给白准。
三姑指指内堂:“你师父的棺材在里面。”
打开就是空棺,也不知白琪的尸骨不见了多久。
“多谢三姑。”白准竹轮椅滚到内堂,师父要葬到灵官村,连碑都没刻。
送葬的除了白准,全是纸人,挖坟填土,吹鼓打锣,最后在他坟前烧化,没有惊动任何人。
白准伸手抚摸木棺,神色凝重,他知道是谁盗走了师父的骨,问题是他要用这骨做什么?
霍震烨就站在内堂门边看着,一阵Yin风吹动堂内垂挂的帐幔。
霍震烨回头什么也没有,他拿出古铜钱,往钱孔中一看,谭三姑就站在他面前,突然一笑:“你是阿准的什么人?”
这样一张青白鬼脸凑上来,霍震烨吓得退后半步,他想了想,没有瞒着谭三姑:“我们,我们是伴侣。”
谭三姑似乎早就猜到了,她挑挑眉毛,对霍震烨上下打量,还绕着他转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小伙子身体不错。”
说完看了眼坐在棺边的白准,对霍震烨道:“阿准这孩子,身子一向不好。”
谭三姑说:“他师父刚把他带回来的时候,没少往我那儿跑,灵官村除了他们爷仨,还没男人让我瞧过病呢。”
谭三姑想起旧事,脸带微笑:“不肯喝药,不肯看病,一块饴糖都骗不到他喝一碗药。”
怕苦,爱甜,就是那时候养出来的毛病。
霍震烨没有笑,他笑不出来,他知道白准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甚至提过要去医院,做些检查。
可白准连理都没理他。
谭三姑活着时候寡言,当了鬼话也多了,对霍震烨絮絮叨叨说白准的旧事:“喝了多少药都不管用,后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