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半个身子,拉着元宜的手一点松的意思都没有。
严不笑阿丽:真……没眼看!!!
“阿辞,我真的回去啦。”元宜在男人掌心里轻轻挠了挠,终于往阿丽的方向走了两步。
但两人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谢钧辞的手指还扯着元宜的指尖。
严不笑:拳头硬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终于彻彻底底的分离,元宜一步三回头,终于极缓慢地走进了浮云宫里。
待元宜的影子消失不见,谢钧辞却还是扒着窗户,仔细地瞧着那边。
“陛下,属下有些内急。”严不笑面无表情地开口,翻身上马:“咱们快些回去?”
缰绳攥在手里,严不笑动作已就位。
啪的一声从身后传来,严不笑知道谢钧辞放下帘子,就是默许了。他如释重负地扯了扯缰绳,唇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驾!”
终于回去了!!!
翌日一早,元宜神奇地没有睡懒觉,而是顺畅地从床上爬起来,招呼阿丽进来帮她更衣梳妆。
阿丽盯着两个黑眼圈,打着哈欠走进来,疑惑问道:“娘娘,今儿起这么早?”
“嗯,一会儿去御书房。”
元宜伸了个懒腰,然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面。
脸上的易容已经被卸下,铜镜里映着的面庞美得惊心动魄,眼底的甜暖挡都挡不住。
元宜本来没想去谢钧辞那边,自己和他的身份终究还是有些不妥,若是如此公然待在一起,恐怕对谢钧辞不是很好。
但谢钧辞不答应,不仅不答应,他还说出来了“你若不来我就把御书房搬到浮云宫”这样的话。
瞧瞧,这是陛下能说出的话?
但这男人向来说到做到,元宜没有办法,也只能答应。毕竟……她也想和他待在一起呀!!!
杨有才早早就在御书房外候着了,一见到元宜,脸上立刻堆满了笑。他快速地将元宜领到御书房里,然后自觉地关上房门— —严丝合缝的那种。
谢钧辞这会儿刚下早朝,身上的龙袍还没有换,头冠端正地戴在脑袋上,没有一根乱掉的发丝。
然后元宜走过去极自然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成功地让男人额前多出几根碎发。
“昨晚睡得怎么样,还有没有梦魇?”元宜在谢钧辞身旁坐下,轻声问道。
“睡得很好,也……没有梦魇。”男人回答得很快,但怪异的是耳根又有发红的趋势。
昨晚他睡得特别好,没有梦魇,没有鲜血和泥沼,只有无尽的温暖。他像是陷在一朵轻盈柔软的云朵里,在天上上下飘浮。
然后……他就梦到了元宜。
和往日不一样的元宜。
元宜躺在他怀里,白玉一样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声音又娇又软,一声一声唤他阿辞。
他像是被温热的泉水包裹,坠入天堂,看见满天的繁星。
再也不想醒来。
谢钧辞狼狈地咳了两声,控制住自己走向逐渐不对劲的思绪,摸过一个奏折打开。
“那就好。”元宜没发现男人的异样,见他准备处理政事,就拿过来一本折子,象征性地问了一句:“我能看看吗?”
“自然。”谢钧辞替她把折子翻开,递给她一个印章:“若是提及无足轻重的事情,就在上面盖个章。”
“这么草率吗?”元宜低声嘟囔了一句,拿着手上的印章看了看。这呈上来的应该都是国家大事,怎么会无足轻重呢?
她带着疑问翻起了折子,很快就知道谢钧辞为什么就这么说了。
第一本折子是礼部侍郎写的,说是今年大家学习的热情很高,科举考试的人数比以往多了许多,然后就拍了一顿谢钧辞的马屁。
第二本是湖州知州写的,说湖州百姓安居乐业,生活的很好。然后也是一串马屁。
第三本是个老尚书写的,说自家女儿到了年纪,品貌突出各方面都特别好。然后又跟了一堆对谢钧辞的跨赞。
第四本、第五本、第六本……
元宜:“……”
这些官员可真是闲,天天就是拍皇帝的马屁了。
她拿着小印章一个一个按在折子上,就出现了方方正正的“已阅”二字。
这印章可真好。
她一本接一本地看过去,很快就搞完了一小半的折子。不过在她翻到第十五本的时候,轻松的神色终于微微一变,眉毛缓缓皱了起来。
这是西疆的驻军总领传回来的折子。
西疆近日频频发生平民暴动,造成数十人死亡数百人受伤。经调查发现暴动的人大多是其他民族的人,怀疑是有组/织的行动,希望准许派军队调查。
元宜拍拍谢钧辞的肩膀,把折子放在了他面前。
谢钧辞垂眼一看,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异族暴动?
这不是一个好兆 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