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如常,声音平稳,看起来和往常无异。
只是杨公公却懂得了,平静表面下这不大分明的东西,好像是醋。
这话怎么接实在是个艺术活,而且这种话陛下不止说过一次,前几次都被他想了法子避开话题,不过今天,怕是避不开了。
杨公公快速思忖一会儿,试探地回了一句:“这鹦鹉是陛下送给娘娘的,娘娘喜欢这鹦鹉,也是欢喜陛下的心意。”
“这鹦鹉,只是个心意的载体罢了,就算模样再不如意,有了陛下的心意,那也是金贵又漂亮。”
这话说得倒是漂亮,若是狗弟弟听见了,估计也会大呼一句“吹彩虹屁的同道中人”。
没有人不爱听漂亮话,谢钧辞闻言果然舒展了眉头,轻声道:“你倒是会说话。”
“赏。”
杨公公欢喜地应下,看见面前的男人突然起身,轻轻说了一句:“去浮云宫。”
浮云宫里静悄悄。
偌大的宫殿里, 只在外面点着两盏小巧的油灯。外面依旧围着一圈官兵,谢钧辞朝他们抬抬手示意不用问候,撩起衣袍朝浮云宫里面走去。
正殿外面守着几个哈欠连连的小丫鬟,这面前突然多了双鎏金靴子,她们抬头一看,却是吓得魂都要飞走。
当今圣上一袭龙袍,正站在她们面前。
丫鬟们轻呼一声,刚想敲门通报,却见圣上敛了眉,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
不由自主就闭上了嘴,接着就被圣上贴身太监总管杨公公嫌弃地赶走。
她们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看见素来冷酷的陛下轻轻拂了拂衣裳的灰尘,脸上的冰冷融化下来,而后小心地推开门,轻轻迈进了屋子。
温柔克制,小心爱护。
她们彼此对视一眼,看见了各自眼中的惊讶。陛下对太妃娘娘,真的不一般。
正殿里有内室和外面的会客间。元宜每晚睡在内室,而狗弟弟则被放在会客间里面的笼子里。
一人一鸟睡得正香,屋子里漾着淡淡的甜香还有安逸平稳的呼吸。
谢钧辞刚进屋子,就看见了窗户旁边黄色的一坨东西。
那黄色的东西卷成一个球形,球身规律起伏,时不时还会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正是狗弟弟。
谢钧辞看它一眼,却并未走近瞧瞧,而是直接撩起帘子走近了内室。
屋子里窗户敞着,凉凉爽爽。
元宜横在柔软的大床上,腰腹部位盖着张薄被,双手双脚裸露在外,在月光下莹白圆润,Jing致光滑。
她神色安逸,身体微微蜷着,呼吸平稳均匀,睡得很沉。
谢钧辞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轻了好些,之前的那种窒息感也消失不见。
他缓缓在床边坐下,温柔注视,神色缱绻。
元宜的睡姿一直不是很好,前些日子神经紧张一直没有休息好,如今心态放松了些,倒是睡得安稳。
也很放肆。
虽然夏天已经快到末尾,但还是有些热。元宜的寝衣轻薄,且是短衣短裙。她睡梦间无意识地滚了好几圈,早把衣服搞得皱皱巴巴,也脱离了原位。
袖子被撸了上去,白玉一样的胳膊露在外面;短裙更是早不见了影子,被子外面明晃晃地露着两条大腿。
她似是察觉到什么,无意识地动了动,被子又向下滑了些,衣衫半敞,露出里面一些美好的春色。
山峰迆逦,肤白如雪。
谢钧辞眼皮跳了跳 ,下意识地闭眼,但马上又睁开。
眼底神色晦暗,暗流涌动。
他克制地呼了口气,喉结快速地滚了滚,而后俯身下去,小心翼翼地替元宜拢了拢胸前的衣服。
然后又把她手臂下面的被子扯出来,展开抚平,四四方方地盖到元宜身上,把除了脑袋以外的所有肌肤遮得严严实实。
元宜在梦里本来正和狗弟弟在凉快的湖边玩耍摸鱼。玩得开心之际,却见天上的云转瞬不见踪影,太阳大喇喇地挂在天空当间,毫不吝啬地散发着热量和光芒。
元宜:“!!!”
天公有病,Yin晴不定。
和谢钧辞一模一样。
她懂得了。
谢钧辞刚刚把被子盖好,正满意地瞧着,就看见元宜突然又滚了滚,眉毛微蹙,小脸耷拉下来。
她揪着被子无意识地嘟起嘴,发出几声含含糊糊的呢喃,
谢钧辞微微凑近了些,想要听清她说什么。
“狗弟弟,你好讨厌!”
元宜抱着被子控诉一声,脚丫子也胡乱地蹬了蹬,把身上的被子往下面踹了踹。
谢钧辞面色一沉,却见元宜有勾起唇来,眉毛也快快乐乐地飞了起来。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谢钧辞,声音轻快乖软:“谢谢你,狗弟弟。”
“……”
行吧,她开心就好。
面色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