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也收了,现在,他合该转换转换身份,改姓咱们任家了。”
第15章
直到晚上九点多,锁屏上还是完全的空白,任岘那头没有丝毫动静。
应颂已经在桌上趴了很久,看着背景屏幕上他喜欢的一位欧美女星走红毯时的照片,纯白曳地长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姿,闪光灯在她的眼里坠成了碎星,薄厚适中的红唇轻启,能看到那里一排白润的牙齿。
这才是他学英语的目的,一位颇具名气的好莱坞女星,足够令他疯狂到走入一个自己完全不擅长的领域,漠然地看着那些陌生的一切。
周遭的声音都逐渐远去。
一块表,在他手里已经捂热,甚至手心都开始出汗,两根银色指针俨然已经转动到十点整,表蒙上开始出现了一层淡淡的薄雾,而陀飞轮还在不知疲倦地走着,他凝视了半晌,忽然发现自己有点不像自己了。
似乎学会了顽劣地对待长辈,但毫不怀疑地说,这是任岘他应有的,撒谎本身就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更遑论一而再地欺骗,学英语是一方面,但他不能仗着自己是老师一边给着自己糖吃,大言不惭地戏弄自己,再一边,这么亲密地管着自己。
就算他和杜衍真有什么,跟他任岘有个屁的关系。
杜衍已经早早地上了床和家里人通视频,孔远还在桌上学习,向维贴心地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出门去走廊尽头的水房去洗脚了。
应颂环顾四周,大家都有事做,只有他一个还待在这儿庸人自扰,他脱了鞋,慢吞吞地爬上了床。
现在知道了这块表的真实价值,是自己根本负担不起的,它现在放在哪里都不安全,只能随身携带,他摩挲着透明的表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莫名地想戴着耳机听点什么,音频还在任岘的录音那里停留着,他鬼使神差地打开,躺好了准备接受这一场洗礼双耳的盛宴。
手也不怎么听指挥,已经从床子的支架上掏出了自己的kindle①,搜索了之前杜衍所说的那本书的名字,《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买了下来开始观看,没有原文,只有于是的译本,他打开小灯,一个人在自己唯一的小小空间里看着书。
突然一条消息在锁屏上跳跃:
【Liar:打电话过来。】
应颂心情复杂地看着这条消息,手脚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下床,他看了看静谧的宿舍,迅速地勾了鞋就跑出了门,没过一会儿又跑回来,把表交到正在背单词的孔远手里,孔远顿时慌了神,感到身上担子沉重不少,大喇喇道:“大嫂,平常我对你可不薄啊,老大他辜负你我都能亲手揍他,这不行,这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家还有十年房贷要还,穷得叮当响,这把我卖了还不够买表带的一块皮,您碰瓷谁都别碰瓷我啊!”
应颂皱着眉,面色不太对劲,淡淡道:“让你拿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这东西太贵重了,外面也不安全。”
没理再继续嚷嚷的孔远,他出门以后走向与向维所在水房相背的另一个楼道尽头的阳台上,能看到远处街市灯火辉映,偶尔有时远时近的人声传来,偶尔有穿堂风而过,带着秋夜里特有的味道。
应颂动作缓慢地拨通了电话,那边也没有延迟,直接接了起来,之前在耳机里循环的人声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应颂靠着阳台的围栏,背对着无边夜色,轻轻嗯了一声。
任岘道:“皮痒了?”
第16章
“不说这个,我想问问,你为什么把表给我?”
很好,上来的问题直击要点,直切要害,任岘淡淡笑了下,没有回复。
应颂也不急,扫了一眼楼道,已经没什么人走动了,他这才从裤子里摸出烟,咔哒一声用打火机点上,叼在嘴里深吸了一口,他很少在人前抽烟,几次也是避着宿舍里那帮臭小子。
唯独有一次,想在上班时摸会鱼,去后厨偷偷来上一口的时候,被任岘叫住,从此展开了一段旷世孽缘,现在的孽缘还在电话的那头喘着气,吊着他。
那天帽檐下唐突地打量这人,换今天这人不断地抓自己小辫子。
任岘用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抽烟呢?”
应颂看着头顶与以往不同的夜空,猩红色的暗光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好似时刻都要进行一场大清洗一般,应颂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想起那晚男人递来的火,与露出一小截胳臂的手。他感慨道:“咱俩这像什么啊?”
“嗯?”
“简直就是孽缘。早知道你以后会当我老师,我也不会在你面前堂而皇之地接过你的火,显得是我太嚣张了。”
任岘沉默片刻,回道:“孽缘吗?”
“难不成呢?要是那天我没接nai茶店老板娘的紧急电话就好了,我不想跟你作对,”应颂和缓了语气,认真道:“尽管你没提这些事,但我依旧想说,我没想扰乱你课堂的秩序,画的画,是我不对,在你跟前失态,是我不好。
这一天过得太漫长了。有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