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受了伤,身上脏兮兮的。四周官兵的呼喝声越来越近,长寿在离开和抱起小猫再带它一起离开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钻过芭蕉丛,悄声靠近低唤“小花”。
猫儿呜咽一声,这猫极有灵性,长寿喂养过它,它还记得长寿的声音和气味。
它想站起来,可前腿好像伤到了,没法行走。长寿将它抱起来,发现它左前爪指甲裂开,rou垫上全是血。
长寿心疼地扯下一块布,将它爪子扎紧。小猫好像终于有了支撑的力气,站起来朝长寿“喵”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朝洞口钻去。
“别走啊!”长寿用气声唤它,唤了几声它都不肯出来,火光越来越亮,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长寿已经来不及走到墙下去,为免被发觉,他只好缩身爬进洞口,口中唤着小花的名字,然后缓缓朝里钻。
他没想到,这洞口这么深。但很快,他就摸到了洞的尽头。小花却不见踪影。
他试探唤了几声,侧耳听见隔着石墙,背后传来小花低低的喵呜声。
难道这些石头里面,还有一层山洞?假山看上去并没有这么大啊。
正迟疑着,石隙中露出一只小爪子,正是小花。长寿想抓它,它立即又缩了回去,在对面朝长寿喵呜的叫着。
长寿咬咬牙,决定搬开面前的石头看个究竟,一块又一块大石封着洞口。石头格外的沉,搬不动,只能朝里推,他叫小花退后,使出全身力气从适才小花钻出来的缝隙开拼命的踢打。
石头松动了,他心中一紧。继续使着蛮力,好在他跟着侍卫学功夫,练过一段时日,颇有力气。石头真被他推动了!
他朝内钻去,跟在小花身后匍匐向前,走过一段非常狭窄黑暗的洞隙。而后,他吃惊地望着眼前。——斜下方有一段人工修成的台阶,一路通往黑暗得看不见的地底。
小花跳下台阶,很快消失不见。
长寿霎时明白过来,为什么府里突然一个熟人都不见,他们都逃走了!从这条地道?
适才那些堵住洞口的石头……不行!他得去把洞口重新封起来,以免被那些官差发现!
——
走了整晚,金凤腿像灌了铅,再也走不动了。她蹲在道边,靠在结着蛛网的墙上,顾不上怕脏怕虫,她呼吸困难,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这无尽的黑暗里。
“醒醒,不要睡!”
有人摇着她的手臂,旋开水囊,用水洇shi了帕子,在她脸上抹拭。
突然而来的清凉让金凤稍稍舒服了一点。
灯早就熄灭了,黑暗中只隐约瞧出对方一个朦胧的轮廓。
“你喝点水歇一会再走,把安安给我。”
孩子递出去,她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肌肤。她触电般忙把手缩回来。
对方恍若不觉,抱着孩子站起身退开,回到柔儿身侧。
金凤抱着水囊,指端还残留着适才来自男人手掌的余温。
“好些了吗?”
赵晋问。
“好些,我没事儿,咱们接着走吧,金凤怎么样?还能走吗?”
金凤忙直起身应道:“太太,我没事。”
喝过水,适才那股濒死般的疲累似乎缓解了不少。
她扶着墙站起来,两只胳膊早就没了知觉,一路抱着安安不敢放松,她全凭意志力咬牙挺着,抱着决不能把孩子摔下去的心情强撑着。
“走吧。”赵晋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搀扶着妻子,金凤连忙跟上去,他们身后,还有数名随行的侍卫婢女小厮。
头顶上那些吵嚷声一刻钟前就已歇了。四周很静,哪怕小声说话,也有响亮的回声传来。想必已经走出城,在野外了吧?
只是这窄道还没见尽头,不知还要多久才能从这里出去。
柔儿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搭在赵晋臂上,全凭赵晋搀扶,才能安稳的走上这么久。
怕她太疲累,他几番命令停下来休息。逃命的路上,每休息多一刻,就多一分凶险。好在,路总有尽头。
前方火光流动,有人奔迎上前,扶住金凤。“爷,到了!”
钻出暗道,面前是点点星火,和漫无边际的原野。远处零星几户人家,空气中沁着青草香,风很柔和,月色很美,恍如有一辈子那么久不曾呼吸过这样美好的空气。金凤瘫坐在地上,眼泪猛地涌了出来。
柔儿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要不是有赵晋搀扶,只怕她此刻就要倒在草地上。
前头抬了两乘小轿,福喜恭请赵晋夫妇上轿,赵晋瞥了眼浑身汗shi的金凤和脸色发白的梅蕊,“给姑娘们坐吧,我无碍。”
柔儿抱着安安坐了一顶,金凤不敢耽搁行路,无奈和梅蕊在众人注视下上了轿子。
帘外,福喜向赵晋道:“前头就是康家堡原先的旧居,在林深处,地势高,易守难攻,可暂躲在……”
话音未落,忽听身后侍卫大声呼喝:“什么人!”
赵晋等侧目看去,见尚未来得及封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