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 将她指头一根根收入掌心,攥得很紧。
金凤上前来,瞧似有些激动,她给身后几个侍婢打个眼色,众人聚在床前, 蹲身下去,齐刷刷地行礼, 道:“恭贺官人太太再添新喜。”
柔儿怔了怔, 恍惚地望着眼前一幕。她转眼看向赵晋,他怎么不说话呀?
她想起身,被他按住肩不许。她仰脸问道:“我、我有喜了?”
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说他子息艰难?她根本没往这上头想过,况且这回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没有呕吐, 没有恶心,怎么就……
赵晋垂着眼, 脸容紧绷, 启唇道:“你好生歇着, 再不许乱走。”
柔儿回握住他的手, “爷, 为何?”
赵晋在生闷气, 他挑眼睨着她, 不悦地道:“你Cao劳太过,为着什么晕厥,你不知道么?你身子本就差,再不仔细些,难道还想再遭一回生安安时那样的苦?”
那时,五六个月就开始卧床,镇日饮那些苦药,他亲眼见证过她艰难怀孕生产的过程,不能不为此心惊。
他声音透着冷,让她心里觉着有点委屈,明明是好事,他怎么好像不高兴似的?
赵晋替她掖好被角,抚了抚她额发,“歇着吧,明儿起,每天两碗安胎药,兼之食补,我已吩咐下去了,你那生意,我派两个有经验的管事替你打理着,你就别Cao心了。”
自打婚后,他事事依着她,她想顾着生意,他甚至愿意为她搬到清溪,突然他这么强势,直接插手她的铺子,她略有点不舒服,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她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不是故意要拿捏她的,可是……
赵晋似乎瞧出她的顾虑,叹了一声,道:“你放心,账目我一眼都不瞧,权当借个人给你,工钱从你们身上出,不白帮衬你,这样行了吗?”
见她欲言又止,他沉下嘴角轻斥:“我知道你什么心思,就算跟我睡着同一张床,做的也不是同一个梦,你还在防备我,不敢放心。”
他放下帘子,转身离开。
柔儿探出一只手来,想跟他解释,“爷……”一撩帐子,发觉侍婢们还在,她声音哽在喉咙,没有继续说下去。
赵晋生闷气。怪她,也怪自己。
如今他的身体无恙,没有卢氏的香药控制,他是可以让女人受孕的了。但他觉着不堪,许多事没跟她讲,以致她也没有仔细在意,忽视了有孕的可能。这些日子她有多忙他是知道的,而他也分不出更多Jing力去体贴她,适才郎中的话令他后怕不已,万一有个好歹,她跟他要怎么面对?
赵晋坐在书案后面,越想越害怕。他如今在意的东西太多了,每一样都那么宝贵,经不得半点闪失。
眼前除了后怕,更紧要的是她的身体。安安还不满两岁,她再次有孕,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很难保证不出问题。郎中不敢打包票,言语多有顾忌,他听懂了。他想到她是为什么事落下的病,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柔儿胡思乱想着,又有孕了,怎么照顾安安,怎么顾着铺子,怎么持家见人,怎么安胎保养,她想的事很多,担心的很多,但许是太疲累了,她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梦中,仿佛有人凑近帐幕,立在床前定定地望着她。她困倦得睁不开眼睛,也没有惊醒。
她知道这个人是不会伤害她的。她蜷缩在锦被中,寻个舒服的角度重新陷入沉睡。
柔儿有孕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陈家。她在浙州歇了好几日,小年前夕才乘软轿回到清溪。当日晌午陈兴和林氏带着陈婆子就过来了。
陈婆子和林氏好生叮嘱了她一番,陈兴在外院由赵晋陪着饮茶,陈兴每回来都觉着拘束,大户人家规矩太多,若在往常,他直接就进去瞧妹妹去了,哪还需要等在外院,由赵晋陪着进去?
赵晋估摸里头女眷们私房话说得差不多了,才客气地请陈兴随他一道入内。
穿过垂花门,越过花园回廊,侍婢们一番通传,以给女眷们时间做好准备。赵晋高大的身影闪现在帘后,林氏忙站起身,陈兴大步跨进来,直朝炕前走,“妹妹,你怎么样了?”
赵晋负手在后,向林氏点点头,立在炕前五步之遥,喊了声“岳母”。
陈婆子原正在抹泪,此时眼角还是红的,林氏明显也陪着哭过,陈兴苦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阿柔有喜,不是好事儿吗?怎么还哭起来了?”
陈婆子道:“你自然不懂。”说着,又有点哽咽,用帕子捂着嘴,摆手道,“瞧我,一说起来就受不住。有喜自然是好事儿,我也是太高兴了。”
林氏笑道:“可不是吗?娘一早得了信儿,什么也顾不上就想来瞧阿柔。这胎一索得男,赵爷和阿柔可就儿女双全圆圆满满了。阿柔你好生休养,铺子就不要去了,赚多少钱也不及这孩子来得珍贵,眼前这一桩才是最紧要的。赵爷,你说是不是?”
赵晋温笑道:“嫂子说得是。”
陈婆子道:“好了,该嘱咐的我都嘱咐了,阿柔是个细心孩子,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