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东西也全,带了些您跟太太、小姐平素用着称手的物件儿。”
赵晋点点头,抬眼瞭着金凤,“安安呢?”
金凤笑道:“大小姐还睡着,昨儿晚上跟太太玩,太兴奋了,半夜还在笑。”
赵晋唇边不自觉地带了一抹暖意,“让她睡会儿,不急。”
转过头来,问福喜,“郭二爷还没到?”
福喜笑道:“郭二爷昨晚在明月楼喝酒,睡得晚,这会儿多半正急着往这儿赶呢,管事们已候着了,吴掌柜领着人,把账本都送上来,等您过目呢。”
赵晋站起身,“行了,那先见见这几个。”
福喜躬身虚扶着他,“爷,这回都带哪几个人过去?发财福盈他们都打听呢。”
赵晋道:“叫发财留在老院儿,有什么事好传话。你带上福盈,帮你打打下手,旁的都不带,图清净,甭弄那么些人。”
福喜忙应下。
赵晋去了书房,各处管事们依次奉上账本和花名册,回报自己手底下管着的事。赵晋听了两耳朵,沉下脸来吩咐数句。
送走了管事们,前院总管吴掌事躬身走进来,“爷,您叫备的礼打点好了,这是礼单,您过过目?”
赵晋“嗯”了声,吴掌事一怔,往常赵晋送礼都直接交给他去筹办,根本不须过目的,他这么说不过就是走个程式,他在赵府二十多年,一向备受器重,爷难道还不信他的本事?
但他没表露出来,含笑奉上礼单,赵晋摊开看了眼,然后把单册丢在桌上,“薄了些,再加三成吧。”
他说得很客气,并没有直接责备。可是听在吴掌事耳里就有些心惊。这礼是给新太太娘家舅兄备的,前两日才回门送过一回礼,如今要去清溪,又送一份不说,还嫌不够贵重?
新太太不过是续弦,是妾侍扶正的,原本这姓陈的一家人,连被他们正眼瞧的资格都没有,爷至于这样抬举?
他心里犯嘀咕,嘴上却笑着应道:“是,小的这就去办。”
赵晋掸了掸袍子,道:“去瞧瞧,大小姐醒了没有。”
“爷,这会儿就去?不等郭二爷了?”
“不等了,指派个人去传个信儿,说今个儿不用他送行,等哪天闲下来,去清溪宅子转转。”他撩袍跨出门,径直朝角门去。
赵晋带着安安出门,难免兴师动众,几辆马车停在道上,押送着几口描金大箱笼,赵晋坐在车上闭目养神,金凤身后跟着ru母们,抱着安安缓步过来。
安安一见马车就很兴奋,挣着要下地,金凤怕太用劲儿弄伤了她,只得由着她溜下来。
她笑着朝车前跑,一岁半的小人,挪腾着两条胖乎乎的小短腿,边跑边拍手。赵晋撩帘唤她名字,“安安,来这儿。”
大伙儿都含笑瞧着那小东西,眼见要摸着赵晋的马车了,不知从哪儿蹿出一只黑猫,凄厉地“喵呜”了一声。它飞快从安安面前跃过,跳上墙头不见了踪影。
安安被吓了一跳,紧急刹住步子朝后跌倒。
赵晋撩帘跳下车,要去扶她根本来不及。
就在大伙儿揪心不已的瞬间,一团灰扑扑的影子扑过去,展臂把安安接住抱在怀里。
安安被抱着滚了一圈,发觉自己不仅没摔疼,还好玩地打了个滚,她适才被吓了一跳,眼睛红着正要哭,这会儿却笑着睁大眼睛,张开短胖的小手摸了摸抱着自己的人的下巴。
少年半跪在地上,脸色刹那变得通红。
金凤快步走过来,把安安接了过去,“没事儿吧?小姐不怕不怕。”
赵晋松了口气,他没想到,长寿身手还挺好的,反应快,动作也稳,要不是他,安安定然要跌一跤。
长寿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又走到车前去牵马。
赵晋伸臂把安安抱过来坐上车,吩咐启程。
长寿沉默地跟在车旁。听见赵晋的声音传过来,“你在家时,学过功夫?”
长寿怔了怔,见福喜对自己打眼色,才知赵晋是跟自己说话。自打他进赵府做牵马小厮,赵晋从来没正眼瞧过他,把他丢在马房里由着他自生自灭,今儿还是头一遭,问他从前的事。
长寿低声道:“没有。”他是乡绅公子,除了读书就是画画,这双手原是握笔用的,等大些考取功名指点江山,从来不是为了练拳耍剑。
赵晋笑了笑,“是个好苗子,回头闲时就去找韩邈,跟着练练拳脚。”
长寿不说话。拒绝不了,根本由不得他。但……也好。韩邈是赵家的护院首领,功夫最好,等他学会了,要对付赵晋就更容易。赵晋让他学拳脚,简直是自掘坟墓。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他仇家,从来不是个忠心耿耿的下人。
他会帮那小姑娘,单纯是出于爱护弱小,跟赵晋一点关系都没有。
——
南乡客栈来了大客,几辆马车停在门前,引得不少行人驻足围观。
赵晋负手跨入店中,身后跟着抱着孩子的金凤和捧着礼的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