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想,对于她来说,现在这些诗就是她的颂言,是她的盾,也会是她的矛。
她有一些理解,为什么颂言都非常的拗口。
因为太过平常的话,会导致混乱。
只有带着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话,才可以被当作指令。
“如浩瀚的大海,如一往无际的蓝天,晚霞映辉的海边,波涛拍涯——从现在开始,直到永远。不论任何方式,谁都不能探知到我的心。平静海面掩盖一切。或者对方能听见,但也只有像风吹残枝般,海螺呜咽的声音。”
她重复了两遍。才又继续。
但在说出第二个‘颂言’的时候。
她因为心里没底,不确定能不能成功,再次重复了那么句:“如果我是一个梦,那我说的就是梦的铁律。我即是世界。这梦中一切都将依照我的意愿。万物不可违逆我的心。”
然后说出了新的颂言:“一切种子,都找不到生根的土壤,一切真情,都流失在人心的沙漠里——从现在开始,直到永远,任何符咒、术法、药物、武器都像没有土壤的种子、流失在荒漠中的人心,无法伤害我。即使不得不造成伤害,也将很快愈合。”
有没效果她也不知道。这两个‘颂言’都无法验证。
她静坐了一会儿,随后尝试把头上的春日桃掩藏起来,但这次不论她说什么,都不能成功。看来春日桃并不在她能力的范围。毕竟它是真实存在的。她能控制的只有梦境,也就是她自己的身体。
随后她又做了很多的尝试,除了根个别的,基本都能够成功。
不能成功的都是因为与她的存在相违背。
比如,‘把自己变成空气’,这就无法做到。
大概这一点,与她‘做为梦被投影到这个世界’的基本立意,是相互矛盾的。
一个是必须存在,一个是想让自己消失。
春日桃无法隐藏,再加上无法变成空气的这两个束缚,导致她想变成空气从缝隙里出去的设想也被无情的打破了。
之后她尝试变成玳瑁,小小的一只猫,头上的花也变小了。
应该可以从较大的地方钻过去吧。
但明明那里看着有缝隙,可就像有看不见的阻隔,怎么也无法突破。
她又试了几下之后,才明白。
也许,拍在她身上符颂,可以因为她对自己的暗示而无法生效,毕竟她是梦她做主。但作用于外界的颂文,是不受她控制的。
牢中‘禁锢颂咒’的存在,限定了这个房间里面的一切,都不能离开。
哪怕是一个梦、一件法器。
所以她无法突破。
最后只好算了。
做完了所有的尝试和准备之后,她索性倒头睡了。
情况再糟糕,也先好好休息。接下来,大概还有很多事要发生。
-
等她被吵醒,迷迷糊糊睁眼看,已经是吃饭的时候。
两个穿红衣的姑娘,腰的挂‘禁’字铁铸牌,抬着桶从走道的尽头住这边来。不过也不是每个牢房都放饭,起码申姜看到有好几间他们并没有停。
眼看着两人一点点近了。申姜甚至都闻到了桶里的香味,但对方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是打算越过她,继续向前去。
“请问。”申姜扒在石栏杆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传播得远一点:“我为什么没放饭?”
那两个‘禁役’到也并没有太过严厉,其中一个停下来,回头看她,十分的好奇:“你需要吃饭吗?”
申姜不动声色地审视她们。
这两个一人大约因为看上去年纪小又是女孩,再加上rourou脸,显得一派天真。
所以才奇怪。
牢山牢狱怎么会用这样的狱卒?
她对着两人笑得非常磊落:“要的呀。”总归,她以前就是靠这样的笑容,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淑静的好孩子。
“你不过是一朵花。器灵嘛,照理说,不应该吃饭呀。”对方竟然认真地和她探讨起来。
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这个动作有些突兀,她没有抽开。对方表情也十分自然,似乎只是想抚掉她手臂上的脏东西。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饿。”吃饭这件事这是她删减不了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大概和变成空气一样,违背了‘春日宴’的某些规则。
“真的要吃饭吗?”禁役小姑娘似乎为了防止自己弄错了似的,立刻放下手里提的饭桶。
顺手拿起挂在腰另一侧的小本子翻阅起来,最后肯定地说:“但我没有记错,司事那边亲自登记过,你是器灵,吸纳天地灵气修行就可以了。明明是不用吃饭的呀。”
灵器?随便吧。“我知道自己不是必须吃饭。但我饿。”申姜头挤在石栅栏缝隙。
对着走道的这一边,栅栏缝隙比较大,只要她没想到逃,一部□□体到是能够露出去一些:“饿了就难受。胃痛。”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反应,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