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边稍挪了挪。
这副无赖的样子,简直把顾沅气笑了,谁跟他客气了?
她也懒得再说,这些日子她已经不知道骂过他多少句无耻,多少句厚脸皮,他全当没听见般,不痛不痒的,她再说也是白说。
不多时,马车缓缓动了。
顾沅沉默着,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去。
出了巷,热闹的大街出现在眼前,沿街的商户铺子,小摊小贩,招展的酒旗牌楼,叫卖的声声吆喝,蒸饼出笼时的朦胧雾气……
鲜活又熟悉的景象,宛若一幅画卷,徐徐展开。
顾沅默默看着,侧颜恬静,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情绪。
裴元彻凝视着她,眸色暗沉,扣住桌边的手不禁收紧。
但凡她有些情绪,他心里还好过些。偏生这副冷淡的样子,最让他不安,一颗心仿佛悬在空中,飘飘荡荡,寻不到定处。
他忍不住上前,一把将车帘拉下,又在顾沅的惊愕目光中,将她搂在了怀中。
顾沅怔住,后脑勺被男人宽厚的掌心按着,她整个人闷在他淡淡沉水香味道的怀中,他的胸膛很硬,又很暖,心脏跳的又快又有力,咚咚咚的震着她的耳膜。
头顶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别看了。”
顾沅回过神来,本想说“看看都不行么”,又听他道,“等以后,孤再带你回来,嗯?”
她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说出让步的话,尽管这让步,也没让多少。
顾沅挣扎了两下,无奈他两条胳膊太有力,她叹口气,“你先放开我。”
裴元彻哪舍得撒手,好不容易又抱住她了,纵然刚才一时情绪,但这会儿回过味来,更不舍得放开了。
她就是他的心之所向,灵魂安定处。
抱着她温软馨香的身子,他那颗心就定下来了。
“你要闷死我么!”
这声音含着怒意,咬牙切齿的。
裴元彻手臂微僵,忙放松了些,见怀中顾沅那张红扑扑的脸,低低解释道,“孤不是故意的。”
她的发有些乱了,一缕落在额前,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因着怀孕似是变得圆了些,这般仰着小脸看他,索吻般。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清隽俊朗的脸庞一点点往下俯去。
像沙漠里行走的旅人渴望绿洲般,他渴望着她。
在他即将靠过来时,顾沅毫不犹豫的抬起手,“啪”的捂住他的嘴。
“你别得寸进尺!”
她蹙着眉,推开他。
男人却一把扣住她的两只手,深色黑眸灼灼有辉光,浓郁的情-欲宛若滚滚黑云翻涌着,又似一只张着深渊巨口的野兽,下一刻便将她拆吃入腹,狠狠撕碎般。
见状,顾沅心头一颤,是不是自己刚才那动作激怒了他?
大概是这些日子裴元彻太过逆来顺受,她一时竟忘了眼前这人并不是善类,他若真狠起来,哪里容得她放肆?
“你……别碰我。”她嗓音发着颤,长长的睫毛也颤抖着。
裴元彻眯起黑眸,紧紧看着她。
刚才那么一瞬间,他真想不顾一切的去掠夺,遵循着他的本性去占有。
但看到她眼底泛起的潋滟水光,他还是克制住了,他不能吓到她,不能再重蹈覆辙。
僵持片刻,他倏然朝她倾去。
顾沅小脸白了又白,以为他要吻她,眸中闪过一抹恨色与失望。
没想到那吻并没落下,温热的唇瓣只略略擦过她的脸颊,而后停在她的耳畔。
“孤不碰你,你别怕。”
灼热shi润的气息划过她的肌肤,她脑子一瞬空白,想不起做反应,只保持着这姿势继续听他说,“孤刚才只是想亲亲你。你不知道这几个月,孤有多想你,心里想你,身体也想你。一想到你,孤就燥的不行,克制不住的想抱你,亲你,想与你融-为一体,想与你做尽这世上欢愉之事……”
“你别说了。”
顾沅面红耳赤的将脸扭向一旁,她压根不想知道这些事。
裴元彻高挺的鼻梁蹭着她的肌肤,“孤说的是心里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坐直了身子,黑眸一片清明的看向顾沅,替她将发撩到耳后,认真道,“你不愿,孤不会强迫你。孤会尽量克制住,直到你……愿意接受孤。”
他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
顾沅没想到他这样的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嘴唇微微动了动,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低下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若是没有前尘往事,若是她的记忆没恢复,或许她与他,真能成为甜蜜幸福的一对。
可是,一想到前世他那些恶劣强横的手段,想到他带来的那些屈辱与痛苦,她几乎是本能的抗拒,他爱人的方式太过窒息,或者说,他压根不懂什么是爱。
她就像他养的金丝雀,他想要了,就抢来,关在金碧辉煌的笼子里,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