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他将逝水阁武功和月神教术法中的弱点、楞严山的佛法真经,以及楼氏帝王之血的秘密,还有九郯国长生天的开启方法,尽数写进了这本《流光策》中。”
北山蘅眸光剧变,一时失语。
风穿过喧嚷烦嚣的长街,卷起他雪白衣袖翩跹起舞,正如他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的心境。
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人深信,楼氏之所以能逐鹿天下,一统八荒,便是因为其身负诸神所赐的龙血,拥有能够震动六合的帝王之力。
每逢龙脉觉醒,天地震动,风云变色,天下归一万方来朝。
逝水阁的武功,楞严山的佛光,月神教的术法,帝王之血的秘密,长生天的开启之门……无论哪一样,传出去都能引起天下大乱。
北山蘅下意识摸了一把袖中书。
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一本薄薄的古书,竟能蕴含着这样的能量。
陆青看穿了他的想法,笑道:“教主不必担心,您手中这本,只是其中一卷罢了。”
“一卷?”北山蘅蹙眉。
“对。”陆青点头,继续向前走,“珩清道长完成此书之后,将其分成了五卷,分别交付给逝水阁、月神教、楞严山、皇宫和九郯光明宫保存,但是每一方所拿到的,都不是记载自家秘闻的那卷。”
“这老道士倒是鬼心眼多,整这么复杂也不知是为了折腾谁。”北山蘅给气乐了。
“珩清道长写下此书的本意,并不是要拿捏各方势力,而是希望以后若逢天下大乱,殃及百姓,我们可以将各自手中的《流光策》交出,汇成一股可以挽救苍生、重振山河的力量。”
陆青缓缓说着,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一分虔诚,似乎想努力从历史的尘烟中遥望前辈风采。
“此人未免过于天真。”
北山蘅虽然也颇受震动,但是长年冷心冷情的独居生涯,让他实在难以对这样的理想志向产生共鸣。
“纵然他交付此书之时,那些人都心系黎民、怀济天下,但是千百年之后,又怎能保证继承之人还仰存遗风、初心不忘?”
北山蘅摇摇头,评论道:“太过良善,天不假年。”
“约莫珩清道长认为,这五方后人都能够秉承先祖的志向吧。”陆青叹了口气,神色寥落,“只是我们都辜负了他的期望。”
北山蘅并不关心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的期望,他只想知道,如果真的有一本书记载着月神教术法的弱点,那么这本书如今在谁手中?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事玉婵会知道?
思索片刻,他沉yin道:“家师从未向本教提起,圣教之中还有这样一本书存在。”
陆青道:“若不是此次奉命下山寻找此书,家师也不会向贫道提起,想来都是等大限将至、登临归墟净土之前,才会向后人提起。”
北山蘅皱着眉,疑惑:“那我手中这一卷,是记载的哪家秘闻?”
“教主终于想到这个问题了。”陆青苦笑,“贫道也为此事焦虑多日,连日来头发都掉了不少。”
北山蘅不由皱眉,“祈掌教命你出来找书,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最初,逝水阁保管的是记载贵教术法的那本,但是……”陆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踌躇半天,似乎颇有些难言之隐。
北山蘅倒也不急,慢慢候着。
陆青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思忖了许久,终于道:“实不相瞒,从三年前开始,皇宫、逝水阁和光明宫的书都相继遗失了。”
北山蘅彻底呆在原地。
这样关乎着一门兴衰的古籍竟然也能丢。
随即他很快想到,三年之内丢了三本书,照这个趋势来看,倒霉事岂不是很快就要轮到自己头上了?
联想到酒楼中玉婵和陈炯的对话,北山蘅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只恨不得现在就回到澜沧山,将那个吃里扒外的揪出来暴打一顿,再把觊觎《流光策》的秦光陈炯之流统统碎尸万段。
哦,陈炯已经死了。
北山蘅默了默,抚着袖口的莲花暗纹问道:“那现在有办法辨认本教手里这本书写的是哪一门秘闻吗?”
如果刚好是记载圣教术法那本,他便可以拿了书抽身而去,不用再牵扯其中了。
北山蘅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但是很快,陆青就击破了他的美好设想,“教主想来也看过此书,应当知道书中并没有任何字。”
北山蘅点头。
“那是因为这本书要用特制的药水洒上,才能查看。”陆青一边说,一边揪着自己的剑穗,像是要把那璎珞薅秃一般,“然而这药水从何处取材,如何制成,贫道都不知晓。”
北山蘅大感意外,“难不成珩清真人将此书留下,竟没写出一个解读之法?”
“自然是有解读之法的,知道制药之术那人如今正在逝水阁中,只是身负重伤,神识受损,故而贫道才向教主讨要天衡海之水,来救那人一命。”
“你们倒是动作快,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