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其来的举动。
灯宵想不到他会如此镇静,一边笑着收回剑一边说道:“如果有那么一天, 师父愿意和徒儿一起赴死吗?”
他把死字说得稀松平常, 就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温荀神色不改,缓缓回答,“死很简单, 但往往软弱的人才会选择用此来逃避。相较之下,活着的人更勇敢。”
灯宵在这个房间走了一圈,顺道推开那两扇窗户, “师父说得不错, 活着的人更勇敢。”
他用手擦过琴案上的灰尘,语气轻松无比,“那假如非死不可呢?”
温荀被这句话怔住,已然猜到了什么,追问道:“你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灯宵在他说出这话前走出去,走到小竹楼的阳台上,双手撑在那儿展望四周。这个位置很高, 可以看见竹浪翻滚的潇湘竹海, 还能看见一些本不属于这片竹海的东西。
或人, 或物。
上次那几盆五颜六色的花卉几乎枯萎,毫无生气地垂着枝叶。
灯宵知道温荀正在朝他慢慢走近,猝然转过身面向他把他紧紧抱住, 然后冲着竹海深处微微一笑。
“师父。”灯宵轻轻在他耳边说:“你还没回答我,如果非死不可,你愿意和徒儿一起吗?”
温荀被抱得突然,他一直在琢磨着灯宵这句话,又不敢使他的情绪太过激动,只能尽量地让他放松下来。
温荀回答道:“你愿意我陪你死吗?”
“当然愿意。”灯宵吐出这四个字,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满足感。他不紧不慢地松开怀抱,微笑着说:“师父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徒儿去去就回。”
温荀眉心一跳,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竹门外。他万万没想到灯宵会是这样的回答,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对,灯宵为什么会突然离开?难道是有人出现在附近被他看见了?
从恢复本来的身体之后,灯宵变得比以前更加难测。会说的话他会说得很清楚很详细,不会说的话他却无论如何都不开口。
温荀不再思索,紧接着下了竹楼,不祥的预感在内心不断扩大。他刚刚迈出竹门,灯宵迅速折返回来,右手提着野山鸡左手提着一桶水。
灯宵不动声色地问道:“师父怎么出来了?是来找我吗?”
温荀顺着话点点头,“你去哪儿了?”
灯宵放下水桶,瞥了眼廊下的那些虞美人,“去打了点井水,楼上楼下的花都快枯萎了。路上忘了备干粮,师父一定饿了吧,正好一会儿把这只鸡炖来给师父补身体。”
前后半炷香的时间不到,他的动作实在太快。
温荀假装不露嫌疑,想要去帮他又被灯宵止住。
“这种粗活交给徒儿就行。”灯宵体贴道:“师父回去坐着吧,外头风大,别着凉了。”
温荀应了句好,随灯宵去折腾了。这会儿灯宵忙里忙外,没工夫去注意他。趁着这个当儿,温荀一头钻回了房间。
这里既然是原主生前的住处,必定会有一些没被他留意到的地方。可惜上次被说玄打断,根本没得及细看。
那条缎带是衣濯白的,那把琴是琴况送的……
温荀目光一扫琴案,落在后面的一排书架上。他又过去仔细挨着看了好几遍,终于目光锁定在了书架旁的那幅题字。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温荀喃喃念了出来,越念眉头越紧。
要知道这个寰界是原文作者架空的,而这上面的题字却是白居易的诗作。按理说寰界的历史和现世的轨迹完全不同,没道理会在这里看见唐朝的诗。
这其中好似隐隐藏有一条线,不断拨动着温荀的神经。他无法排除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世界存在和他一样的穿书者。而且,这个人与原主关系密切,极可能就是原主的七个前男友之一。
温荀继续打量这个房间,企图在这里找到更多的线索。他的注意被那张混乱的床吸引过去,随即走到床边整理了一番。床上并未奇怪之处,连半点儿不寻常的痕迹都没见着。
温荀本决定放弃了,鬼使神差地翻了下枕头,发现下面竟然压了几页黄纸。就像有人特意放在那里,等着他去翻出来一样。
他看了眼纸张边缘的撕痕,快速地摸出那本攻略日记,确定这正是从上面撕下的残页。为免被灯宵突然闯入看见,温荀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都说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就好好地做任务吧。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份宝贵的记忆,从今天开始,我决定养成写日记的习惯。”
“……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温荀,温荀的温,温荀的荀。今天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我的第一个攻略目标叫做灯宵。”
“……这糟糕的系统,居然叫我去攻略一个小孩儿!?不过据说这个灯宵今年年满十七,因为某些原因才导致他永远无法长大。”
“……唔,可灯宵还是未|成|年,别人不会把我当成变|态哥哥吧?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