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伸到一半的手僵在空中:“??”
还没从莫名其妙就被嫌弃的处境中回过神,有人忽然喊她名字。
“……梵音?”
念她名字的人,一字一顿,似乎在认真确定。
荆梵音回头,瞧见了刚才在讲台上,疑似被学妹欺负的晏偲齐。
她点点头,应了声是。
晏偲齐望了她几秒,眼神有些凝重,随后将面试需要的资料,发到她手上,又走下去继续分发。
他们这一组已经是最后一组,所以发到荆梵音身后的安珘,就算是发完了,开始进入面试流程。
之前倚在门口,抱着手臂往外看,据说是晏偲齐未婚夫的男生,是这场面试的主考官,全程神色冷漠,一副只会公事公办的模样。
一小时后,面试结束,主考官率先离开,一名负责人站出来说,面试结果会在三天内以短信和电子邮件的形式通知他们,现在可以离开了。
学生会负责面试的人走完后,荆梵音收拾好东西,收到了尹似槿的短信,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她想到了几个菜名,一边走,一边低头敲字,没注意到身后追着她出来的人。
晏偲齐追出了教室,张嘴刚想叫住荆梵音,就被人抓住了手臂。
她甩了甩胳膊,没挣脱,眼见荆梵音的背影越来越远,心口骤然下沉。晏偲齐懊恼地回头,瞧见张懒洋洋的笑脸。
她气得险些说不出话,好几个深呼吸,才咬牙切齿道:“放手!”
安珘懒懒地靠着门,视线从走廊尽头收回,闻言,微微笑着,听话地松开手。
晏偲齐得了自由就要走,刚迈出一步,又听见身后响起声音,懒散没有规束。
“学姐,不想晏家从此再无翻身之日,就不要铤而走险了,对于某些偏执狂来说,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他的宝贝面前,那都是有罪的。”
让晏吕两家反目成仇,狗咬狗,都是轻的。
再继续刺激某人纤敏的神经。
就真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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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着灿烂的晚霞,走到玻璃花房门口,荆梵音吃力地推动玻璃门,心里不知道第几次念叨着:一定要让尹似槿换个门,绝对不是我太弱。
略显艰难地进入庞大花房内,稍微喘了口气,提了提书包带,抬眼环视一周,没瞧见人,再往里面走两步,看见深处茂密花丛内,透出一隙光。
应该是在照顾那株木槿。
荆梵音了然。
她脱下书包,放在皮质黑沙发上,又瞧了眼已经放上桌正保着温的晚餐,这才走向深处隐蔽的玻璃小屋去找人。
逼仄空间内,宛如一束天柱的光亮中,少年身姿颀长,皎月似的面上,只睫下投落点点Yin影,白衬衣衣袖挽到肘下,露出胫骨线条分明的小臂,白色手套完美贴合五指。
干净犹如天使长,温柔耐心地呵护手中生灵。
听见声响,他眼眸微转,看了过来,比日光还剔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极静的眸中生了动静,又只顷刻,温浅的笑也染上了薄红的唇。
尹似槿没有出声,荆梵音却仿佛听见他说过来。她喊了声哥哥,就下意识走了过去。
荆梵音站在他身畔,没敢靠放着木槿的高台太近。虽然也已经帮他照看过好几次了,但大概是这株木槿对尹似槿太特殊,她始终对这木槿怀着一点点敬畏,生怕哪天不小心磕了碰了砸了,把花搞残了,尹似槿跟她生气。
荆梵音看着光下如同圣物的洁白木槿花,还没收回目光,耳蜗就钻进了尹似槿温软的询问声:“饿吗,嗯?”
轻轻的,像柔软的羽毛,温柔地沿着耳郭挠。
挠出浅浅难耐的痒。
荆梵音连忙垂下脑袋,过了会儿,酥酥麻麻的脑子才清醒过来。她忍不住又抬起小手,揉了揉还有点发麻的耳朵,软软地应了一声,又说不是很饿,让他先忙完。
尹似槿垂视着,眼睑半阖,掩得一双眸光影深深浅浅,映着女孩微红的脸颊,粉软的耳垂。
犹若涂丹的薄唇微勾,眼底愈发进不了光,深处逐渐蕴蓄起某种无可名状的诡秘满足感。
可这满足远不到极致,贪婪无时无刻不在煽动人性的暗面,企图诱出更具摧毁力的欲念——侵占,独拥,与纯白截然相反。
长睫好似蝶翼翕动,轻轻一合再掀开,乌沉云雾销霁,瞳色如同水上的曦光,一瞬清明。
尹似槿容色清懒,嗯了声,笑着说:“哥哥很快就好。”
语调温柔,隐隐约约浸着宠溺。
荆梵音哦一声,老老实实在旁边待着,偶尔帮尹似槿递一下他需要的小工具。
十多分钟后,尹似槿处理好了木槿的护养工作,牵着身上也沾染了淡淡花香的荆梵音出来。
用餐前洗手的时候,荆梵音主动说了说今天面试的情况,想到面试前发资料时的小插曲,也顺嘴提了句。
那个被学妹欺负的学姐姓晏,倒是让她在过来的路上想到了晏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