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那乾玉门的夜宴还有两日,总有时间各处逛逛的。”柳红杉知趣地不再多问,只告辞道,“那琅兄好好休息,我二人这便告辞了。”
琅泠微微颔首,随即关上了房门。过了一会儿,小二送了热水上来,琅泠道了谢,回房便把衣衫褪尽了,泡在浴桶里,轻轻舒了口气。
终于清净了。
热气熏得他有些昏昏欲睡。正在他思考着要不要先去小憩一会儿的时候,窗户处突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
这动静瞬间惊醒了琅泠。他紧盯着窗户,脑海中闪过一种可能,试探性地问到:“苍耳?”
窗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嗯”。
琅泠松了口气,放松下来:“窗户没关严,你进来就是。”
窗户“吱呀”一声打开了,依旧一身藏青衣袍的苍耳翻进来,还是那很经典的打扮。他循着声音望来,走了两步,听着琅泠故意搅起的水声,一下子站住了。
“怎么,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有什么好害羞的。”琅泠把手伸向他,“来一起么?”
苍耳抿着唇,竟似乎有几分意动的样子。只是他不知想了些什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琅泠有些遗憾,倒也不强求他,只让他去床上歇一会儿,自己则很快擦净身子穿好衣服出来了。他见苍耳坐在床头时一如既往的乖巧模样,心里痒痒,把人揽了腰往床上一倒,顺势就抱到里面去了。
苍耳有些紧张。他睡床从来不睡在里面,因为一旦有什么事情,他跑都来不及,更别提他现在背后是墙,琅泠又近乎将他圈在怀里,相当于形成了一个密闭空间,总让他有种被人抓住的恐慌感。
琅泠一直观察着苍耳的神色,见他虽有些不情愿,但好歹没有表露出攻击的意图,心里也有了些底,一边不动声色地抚着他脊背安抚他,一边与他说起话来,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与柳红杉商量过,柳家庄的悬赏已经撤掉了,你大可以不必担心。”
苍耳的关注点果然很快就转移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歪了歪头,看起来有点疑惑的样子。
琅泠知道他一向对这种事不上心,却没想到他能不上心到这种地步。他无奈到:“你知道自己值多少赏金么?”
苍耳摇摇头。
“赤峰门余孽凑了一百两,欲心谷三百两,雨魔教五百两,天邪派五百两,铃音宫七百两……”琅泠特地查过这些,因此说起来格外顺口,“这都是些小门小派的,加起来怎么也得有五千多两了,还有不少大门派,最低也是三千两银子起步的——哦,最高是呷浪山庄的,开价千两黄金,唯一的要求是要活的。”
他说着说着,自己也不禁笑起来,忍不住点了点苍耳眉心:“可仔细点,你值钱得很呢,说不准多少人想要你命。”
从没被人这么亲昵地点过眉心,苍耳呆了呆,忽地把头埋在琅泠怀里,闷闷地说:“你呢?”
琅泠愣了一愣,脑海中划过诸多想法,却没有一个是要把苍耳交出去的。他定了定神,收敛了神色,故作散漫地说道:“千两黄金虽然诱人,但我掌管听风阁,见过的价值高的消息多了,还不至于为了这点钱财就像条闻了腥味的狗一样往上凑。”
苍耳没再吭声了。他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琅泠怀里,把手贴在琅泠腰腹。
琅泠只着薄薄一层里衣,基本没什么阻挡效果。他对苍耳的体温毫无预料,生生让苍耳冰得一哆嗦,下意识地运起内力让身上暖和了一点。
这人,抱起来虽不算很热,好歹也是有温度的,怎么手就凉得跟冰块一样?
苍耳修的功法本就偏寒凉,又在大冷的天顶着风赶了不短的路,浑身冷得不行,察觉到环着他的躯体又暖和了几分,不由得在琅泠胸口蹭了蹭,模糊不清地“唔”了一声。
这一声轻轻软软,听得琅泠心头火起,恨不得当场把人给办了。
好在他更关心苍耳的身体状况,运着内力暖了他一会儿,见效果不大,就又捉起他的腕来,慢慢地把内力渡过去。
琅泠修的功法特别,与大部分的功法内力都能相融,照理说不应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内力渡给别人,毕竟渡得多了,两相交互到了深处,若有人起了坏心思,将他这一身功力都吸了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他与人交合的话,功法使然,会带动对方一起进行双修,同时进一步加深内力融合的状况,照常理来讲对双方都有好处,但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况且,虽说双修也可以快速增长功力,但吸收来的内力驳杂,越是吸纳的多,越容易走火入魔,于修行大为不宜。
所以其实第一次跟苍耳双修“掠夺”来的内力他后来都给散掉了,现在想来倒是有点后悔,毕竟也是人家辛辛苦苦修来的内力,若是早知他们纠纠葛葛、兜兜转转地又回到床上来了,就应该还给人家的。
不过还好,他还能再补给他。
琅泠想着想着,便又想起来一事,垂眸见苍耳窝在他怀里,似乎疲倦得很,不由得放轻了声音:“柳红杉那家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