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荒无人烟,那有河流的样子?这老头该不会是在骗他想让他试药吧?罢了,无所谓,走出来就好,剩下的他自己也可以。
谁知猫却一个劲儿地刨着草地,喵喵叫唤。
这地下有什么?
阿云也刨了几下,一个石板露了出来。他掀开石板,侧耳一听,隐隐的水声传了过来。真有暗河!
他看了眼猫,然后纵身跳下去。下面一片漆黑,等他掉到河里好一会儿,他才适应黑暗,看清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条很宽的河流,水很深很凉,不过还好是夏天,凉的程度可以忍受。
他不知道游了多久,漂了多久。伤口已经泡的发烂,脱骨香开始发作一次、两次、三次……每发作一次,他就要躺在河边等它发作完,然后继续游,继续漂。
待到他终于窥见天光爬出暗河时,就遇到了大齐的军队。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孔将军的营帐!”守门的士兵拦住他。
“我要参军……”
他好几天没吃饭,声音太小,士兵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他狠狠盯着那个士兵,眼里尽是绝处逢生的亮光:“我、要、参、军!”
他终于可以活着去见阿瑜了。
几年后,他跟着大军初到金都,就遇到了让他朝思暮想的人。
尽管阿瑜穿得破破烂烂,跟那个粉雕玉琢的少年天差地别,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他的少年啊。
第四卷 愿与共山河(8)
“这样的我,是不是太不堪了?”
萧煜讲完一切,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陆温瑜,良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陆温瑜没说话,打开手里的盒子,取出一枚玉佩递到他跟前,说:“你愿不愿意戴上它?”
萧煜不解地抬起头看他。
陆温瑜笑了下,说:“这是……我在这儿发现的,是我娘留给未来儿媳妇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愿不愿意……”
“怎会不愿?阿瑜,我怎会不愿……”萧煜将陆温瑜揽入怀中,“即使化为白骨,魂至黄泉尽头,我也愿意。”
陆温瑜偏过脸,在他脖颈上亲了下,笑道:“说的这么慎重干嘛,怪吓人的,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嗯。”萧煜压下心头的担忧,笑着点点头。
陆温瑜放开他,眼神真挚又炽热:“阿瑜,我喜欢的是你,无论过去你经历了什么,那都是你,独一无二的你。你不必自卑自责,因为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光芒万丈的那一个,你明白吗?”
萧煜说不出什么感觉,心里被一团难以名状的东西充的满满当当,眼里不由自主涌上一股热流,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温柔又狂乱亲着眼前的人,咸涩的泪水流进交缠的嘴里,也变得甜蜜起来。
有人爱你卑微的过去,还爱你平凡的未来,大概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不知道过了几天,马车才停在一个地方不动了。李宏忠穿着破烂的囚服,披头散发,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动弹不得。这群人把他劫来,除了送食,一句话也没跟他多说。他大约猜到了是谁救的他,本来他以为他会老死在天牢,没想到又有机会出来,眼里冒出期待的Jing光。天不亡他,他还有机会复兴赤雪族。
“禀告主上,人已带到。”
马车外传来人声。
不一会儿,帘子被撩开,纥骨月离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李太师,哦不,赤雪王,好久不见。”
“二皇子,多亏了你,本王才能出来,日后事成,本王定要好好答谢你。”李宏忠把绑住的双手举了举,“只是这一路上绑着我是什么意思,搞得我跟罪人一样。”
纥骨月离似笑非笑道:“为了方便,赤雪王见谅。稍后自然会给你解绑,稍安勿躁。”
李宏忠这才发现他被送到了一座荒坟前,坟上长满了草,墓碑上的字因为年岁已久,有些斑驳,但李宏忠还是一眼认出了碑上的字——“婉”。
“这是什么地方?!”李宏忠看着那个“婉”字,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
纥骨月离擦干净墓碑上的灰土,上面的字完全露了出来,他道:“这里啊,一个可怜人的埋身之地罢了,碑上之名,难道赤雪王不认识吗?”
李宏忠看着墓碑上“家母萧婉”四个字,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嘴里支吾半天吐不出一句话。
“你这是什么表情?当初你俩约定好等敕胡王借兵给你后,你就来救她出去。她可是遵守诺言等你了很久,可你为什么不来找她?”纥骨月离嘲讽的笑了笑,“这个蠢女人等的心灰意冷由爱生恨,竟想毒死自己的儿子,可惜,她儿子也是疯子,不但没喝,反而将有毒的酒换给他娘亲……”
“你、你、你……你是我的……”李宏忠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纥骨月离脸色突然变得Yin狠起来,一把掐住他的喉咙,恶狠狠道:“母子相残,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说,你不是罪人,谁是?”
他往后一伸手,狄愔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