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瑜哈哈大笑,完了,说道:“阿煜,跟你在一起,我怎么这么开心呢。”
萧煜也温柔一笑:“我也很开心。我记得某人以前说过要带我游金都的,不知还作数吗?”
陆温瑜皱眉回忆:“有吗?我怎么不记得,年岁太久,我忘了,要不你说说?”
“真忘了?那我让你想起来。”萧煜低下头,作势要亲他。
陆温瑜忙躲开:“这、这是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呢!”
萧煜闷笑:“我记得刚来金都时,有人跟我说过他脸皮比我的皮rou都厚,名不副实啊……”
陆温瑜认输:“好了好了,我想起来了,要带你去看灯影戏,吃糖人儿,游柳湖……我都记着呢。走,小爷现在让你一一实现。”
他终于兑现了年少的诺言,今年的中秋人月两圆,以后每年中秋,必定也是喜乐平安,人圆满。
……
可是啊,世上总有人不得圆满。
金都城门外,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倒在地上,嘴里念叨道:“皇上,楚、楚州大乱……”
高大厚重的城门将和平世界的热闹与温情隔在门里,没人知道门外有人热血变冷。
第四卷 愿与共山河(1)
大齐三十五年秋,楚州发生暴乱,大批流民逃亡至各个州县,有些甚至到了金都,乞求圣上垂怜,给一条生路。
庆和帝下令拨款救济百姓,同时命户部工部修建临时避难所,安置逃亡而来的流民。
通往楚州的官道上,军队正在整装前进。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一人身穿铠甲,一人着浅绯色官服,正骑着马并肩而行。
陆温瑜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马车,见马车里的人没动作,便踢了踢旁边萧煜的腿,身子斜靠过去。
“阿煜。”
“阿煜?”
萧煜没理他,眼看前方,目不斜视。
陆温瑜又往他那边靠近一点,勾住萧煜的手指,讨好道:“萧将军,你看我一眼。”
萧煜这才无奈地看他一眼。
陆温瑜见有戏,忙解释道:“阿煜,你知道的,我在楚州待了好几年,可以说是我第二故乡,现在出了暴乱,我必须要去看看,而且说不定,我去了还能帮你呢。”
萧煜:“我不用你帮也能平息暴乱。”
陆温瑜:“那是自然,我家将军战无不胜,无所不能!”
萧煜叹气道:“那你还非要来?楚州还不知什情况,我不想让你涉险。”
况且,敕胡王位之争越演越烈,而新王候选人纥骨月离却不知所踪,如今楚州又发生暴乱,这也太巧了。此事,会不会很他有关?
纥骨月离明明已经拥有王位了,为何还玩消失这一套?他到底想做什么?
萧煜猜不透纥骨月离的目的,但他直觉这次楚州之行并不那么平坦。
陆温瑜干脆把头也靠过去:“那就有劳萧将军保护我了。”
“……”萧煜心想,罢了,到时候就让他待在知州府里,不让他去流民堆就好。
“陆凌,你又在哪散什么德行!”陆文瀚坐在马车里看见前面两个靠得极近的脑袋,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姿态亲密,好像在做什么私密的事,不禁怒吼一声。
随行的将士忍不住低头闷笑。
陆温瑜吓一哆嗦,忙坐正身体,回头讪讪道:“爹,您醒啦?不晕车了?”
楚州山路多,马车颠簸个不停,陆文瀚有些受不住,头晕眼花,再加上他儿子总往人身上贴,他看不得那副臭德行,干脆闭目养神。
谁知刚醒来又看见这一幕,虽然他答应过夫人不干涉陆温瑜的选择,但是不代表他就能全盘接受。
自从陆温瑜伤好后,每日都往萧府跑,时常夜不归宿,早上还总穿别人的衣服出门。后来干脆连家里的衣服都搬了一半过去,大有把萧府当作第二个家的打算。
如今,全金都在传他儿子和萧将军不清不楚,沈明还特意上府里来调侃他几句,简直气人。
陆文瀚:“哼,晕车也不见你来关心关心我。”
陆温瑜抱个了拳:“是。微臣这就来陪陪钦差大人。”
又过了半日,军队终于行至楚州境内。此时官道两边皆是山,只要过了这个山道,楚州城门就在眼前。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平地炸开!无数的巨石两侧山上滚下来,向他们狠狠砸来。
“快散开!”
“后退!后退!快后退!”
“马、马受惊了!”
“阿瑜,小心!”
“爹!”
陆温瑜躲开落石往马车狂奔而去,受惊的马拉着马车疯了一样往后狂奔,陆温瑜心急如焚,不知道他爹情况怎样,只能加快速度往马车追去。
马慌不择路,前方就是山崖,眼见就要撞上,萧煜急中生智,甩出匕首,砍断套着的缰绳,马没了束缚,收不住脚,顿时撞死在崖上,马车也滑出好几米才堪堪停下。